一大早展昭昭顶两个黑眼圈去殷仕俊房间,在走廊上遇到来回踱步,一见她就慌忙掩饰焦急的白静。
“裘,没醒,我怕吵到她,早点出来。”白静语无伦次的编借口。
展昭昭递给她一碗小馄饨,拿出殷仕俊房间的房卡:“进去吃吧。”
“嗯。”白静捧着馄饨,双眼明亮。
拿走门卡只为不让白静半夜偷偷过来,展昭昭没给殷仕俊设结界,留给他一份尊重和信任。
殷仕俊也确实摆出了他的姿态,非但没有去看白静,连房间都一步都没出,表明他的诚意和骄傲。
白静朝殷仕俊一笑,打开馄饨吹一口吃一口,一碗馄饨只有十个,她吃的很斯文小心。
“白静往常很能吃。”殷仕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跟展昭昭说。
“现在也很能吃,她想见你想的紧,胃口都小了。”看了看白静又说,“等月份再大些,得让她吃的再少点,不然生孩子时痛的还是她。”
殷仕俊没当过爹,自己的孩子没能成形便化成一滩血水干涸在山石之上,他心有内疚:“她想要自己的孩子,我会尽力守护她和孩子的。”
“见过玄武爸爸再说。”殷仕俊能如展昭昭所想照顾白静自然是再好不过,但她始终没有对他百分百的放心:“没其他人过来,你们两谁先说?”
白静平时在展昭昭面前能说会道,见到殷仕俊她又成了那个脾气有点坏,话却很少的小鲤鱼精,千头万绪一时失了言。
殷仕俊依旧是读书人做派,他认为在此处展昭昭是主人,他断没有自作主张先开口的道理,一人一妖一魂,默了下来。
展昭昭意识到他们两都在等着她发话,起来洗水壶,烧了一壶水,拆开茶包给自己泡了杯茶醒瞌睡,然后给白静一杯白开水,摆开架势以为她要代替白静讲封印里的事,谁知她道:“按照时间顺序来,从白静被封印后讲起,你发生了什么事?”
酒店房间里两把椅子被展昭昭和白静一人一把占据,客人面前不易上床,殷仕俊盘膝在半空中难免有些居高临下,展昭昭对白静道:“昨晚上没睡着吧,你躺着听。”
床铺未动过,展昭昭给她铺好床,叠起两个枕头让她可以半躺着的同时能够看到殷仕俊。
殷仕俊对展昭昭稍稍屈身,感谢她的细心,落座后讲起白静被封印当日之事。
他是范成守,在把金刚撅刺入白静小腹后他整个人的神智都是混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更不知道他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前一夜他刚刚下定决定不理会流言,要带白静离开村子,既然他就是殷仕俊的转世,那么只要他在,白静一定会答应离开,等风头过去,他们去山上隐居。
然而很快他失去对自己意识的控制,早年在道观中习得一些粗浅道术让他明白自己极可能是被摄魂一类的法术所操控,但他道术低微,仅有心底些微的一点反常,完全的清醒是被白静的鲜血和亲手杀了自己孩子的行为所震惊。他看到白静落入深潭中的背影,胸口中汹涌而起的痛苦促使他想去拦住白静,却被大和尚目露凶光的表情吓得转身逃往山下。他知道自己被大和尚控制了,也知道自己做了无可挽回的错事。
痛苦和内疚以及对大和尚的痛恨和明知自己渺小的无能为力,让他短暂的失去理智,直到在震天动地的巨响中,他才惊觉,山的方向崩裂出无数大小碎石和漫天的扬灰,整座山瞬间化为乌有。周边城镇中的百姓也遭受波及,被飞来的碎石打的头破血流,更有甚者被巨石压死。
他知道一切都是大和尚在作怪,他不敢言,不敢求救,怕大和尚知道他还活着而追杀,疯了似的往外向逃,沿路乞讨活命。整整三年后,他才摆脱夜夜不断的噩梦,而他已经远离原先的村子千里之远。
又过两年,他对大和尚的恐惧不再那么强烈,便起了返乡的心,而且他心里一直放不下白静。想着她已然被封在地下五年,如今不知是何等境况。
展昭昭听到此处,暗骂幸好是变回了殷仕俊,跟他自己的转世比起来有血性,要他还是范成守的懦弱心性,她早跟裘聪明联合一臂钏把他打得魂飞魄散。
殷仕俊也对自己转世的作为同感不齿,面上羞愧难当,连白静都不敢多看,稍作调整后继续讲下去。
既然起了心,他在外无亲无故的漂泊,本身不是心志坚毅之人,很快便回到他原先出家的道观。然则道观萧瑟倒塌已有些年头,两扇大门挂落破败,观内威武神像皆被砸烂,看不出昔日丁点宝象,断壁残垣显然临近之人捡了砖石去盖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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