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蔑力别用眼睛扫了一下方才那个出言不逊的副将,沉声道:
“忽良将军,方才是谁说我们哥俩是‘混账东西’的?把他请过来,让我们哥们儿见识见识可好?”
那骂人的副将没心没肺,仍旧没有弄清楚波赤温与蔑力别的身份,虽然悻悻然跪在地上,心里却还不服,听了蔑力别的问话,当即站起身来微施一礼,傲然道:
“在下卫辉城防使、宣武副将,巴图博尔烈是也!我阿爷,做过JX省九江路镇抚使!我阿爸,当年官拜两浙都转运盐使……”
“啪!”
巴图博尔烈话还没说完,脸颊上就重重地挨了忽良一记耳光!
只听忽良跳着脚,恨声骂道:
“使!使!使你个大狗屎!你敢在二位内廷贴身侍卫面前口出不逊,找死吗?还不快向波赤温大人、蔑力别大人请罪!”
巴图博尔烈愣怔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面前二人是什么身份,吓得连心跳都似乎快要停止,咧着大嘴连呼“该死”,重新跪倒在地,磕头好像捣蒜一般。
波赤温向蔑力别使了个眼色,笑道:“巴图将军、诸位大人,不必如此,都请起吧!我们哥俩不过是皇上身边的粗使奴才,连个官位品阶都没有,怎么敢受诸位大人的参拜?”说完这话,不容诸人答言,旋又转头对忽良道:“忽良将军,我二人此来非为别事,乃是受工部尚书贾大人所差,陪着贾大人的两位特使,前来卫辉给将军你送公函来了!”
忽良闻言大奇,小心翼翼地问道:
“二位近侍何等身份,怎么……怎么屈尊在贾尚书门下公干?且又不知那二位特使是何人?现在何处?”
波赤温道:“特使嘛,乃是贾大人府上两位幕宾,田彤许先生、季怀让先生。定更之前,我们已经来到你卫辉城西关叫城。将军法令森严,守城将士拒不开城,说是要通禀于你。咱们等得不耐烦,只好不请自来喽……”
“恕罪恕罪!小将麾下全是些饭桶蠢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拦住您二老的大驾!”忽良不等波赤温说完,连忙躬身赔礼,继而又谄笑道:“据我所知,这田、季二人,原来不过是长春观里的两个道士,还俗后充作贾大人的幕僚。他二人前来替贾大人回送公函,怎么还要委屈您二老护送?在卑职看来,即便是贾大人亲临卫辉,也没……这个也没资格请您二老护驾吧?”
波赤温听出忽良话里的挑拨意味,微微一笑,答道:
“将军有所不知,护送田、季二公只是捎带,我二人此行,主要是奉万岁旨意,随侍一位贵人。”
“哦?原来还有贵人驾到?敢问尊驾,这位贵人却不知是谁?”
蔑力别在一旁听得不耐烦,把眼一瞪,抢着说道:“贵人是谁,见了面自然知晓。废话少讲,快随我们赶去河边船厂才是正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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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辉城北的船厂之内,灯火稀疏、人迹罕见。只有设在四个巨大船坞西侧、临水搭建的大船督造处内,此刻点着几盏昏暗的风灯。
田彤许和季怀让二人并肩站在督造处顶层的露台之上,迎着呼呼作响的河风,仰望明月清辉普照神州、俯瞰沉沉黄水滚滚东去,不由得相顾无言、心情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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