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被君和沂打断,百官紧急上朝,君毅已然一身明黄,端坐于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君毅口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来。

言官李琊,直言上奏,将叶芾等人殿试中的事情一一禀告于上。

众人都在看,看君毅的态度。

君和沂嘴角勾着笑:“儿臣以为,丞相此举实乃胆大包天,理应重罚。”

“太子以为如何重罚?”

“罢相!既然丞相不知道该怎么做百官之首了,那就让他重新再走一遍老路,看看清楚禹国。”

“众卿以为呢?”

底下一片沉默,连平素支持景阳王的一众人都没有说话。

有官员呈上了科举学子的进言书,全是对叶芾不利的消息。

方俨想要出来,却被余相顾逮住了袖子,望过去看到余相顾嘴角淡淡的笑意,似安抚说道:“丞相已有万全之策。”

方俨明了似的,也归到沉默一类。

倒是吏部尚书孔舫虞站了出来:“陛下,臣为科举主考,对有女子参与之事知情不报,甚至有纵容之过。但在责罚臣等时,还望陛下听臣一言。”

“你说。”

“三十位参加科考的女子,有十位进入皇榜,其中一位更是位列前三。臣以为,与其将这类才女束缚于闺阁庭院,不如为国所用,贡献她们的妙言妙智。”

“女子能有什么智慧?”君和沂出来呛了句。

众人没有反驳,只有孔舫虞皱了皱眉头。

“太子殿下的母后生前为封氏一族嫡女,才貌双全,性行淑均,贤良慧德,在处理后宫事务中游刃有余,从未有什么大灾大难出现后宫。这难道不是女子智慧的代表?”

“母后的能力本宫自是不会否认的。可,母后的战场不也只是在后庭之中吗?庙堂之事岂是那么容易的?”

孔舫虞不与君和沂逞口舌之能,直接从袖中拿出一份考卷,当堂念了出来。包括五题治史,三题国策。

念完后众人皆惊,称赞妙哉,连君毅面上也稍稍温和了些。

“禀奏陛下,此乃文氏之女文忆所作。”

“那又如何?能够免去丞相擅作主张的事实?”

叶芾淡淡笑了笑,走到正殿中心,高声道:“臣自知有错,甘愿受罚。”

“此事事关重大,朕想听听爱卿的想法。”君毅发话了。

“禹国实行科举历经多次存废,而距离最后一次恢复是在二十年前。科举制度,必有一变。臣只是做了个先行者罢了。女子有没有能力,也需要实践后才知道。众女皆是我叫她们参加的,与家中父兄无关,还请陛下赏罚分明,不要怪罪她们。”

“嗯,那这些女子,如何处置?”

“陛下愿意给她们一个机会吗?”

“嗯。”

叶芾笑了笑,伸手拔了铜簪,摘去自己的相冠放在手中:“那臣愿为他们的机会铺就一条路来,让出丞相之位,自请出京,考察禹国时弊祸端,回朝后给陛下一份满意的治理措施。”

“这……”

“臣的举动已然惹恼了禹国各郡考试的考生,若是没个处置怕是难以平息众怒,既然犯了错,臣甘愿受罚!”

底下的人闻言也是一片哗然。

君毅看着叶芾,神思不明:“爱卿是在将军朕?”

“臣不敢。”

“那好,让吏部安排入榜了的女子参与政务!至于余卿的去留,日后再议。退朝!”

“恭送陛下——”

虽说叶芾暂时失去了丞相一职,但皇帝很明显没有其余的惩治措施。君和沂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出了清明殿。

叶芾看完,拉过余相顾的袖子就开始吐槽:“我这还没走呢他就急成那样?”

“陛下估计不会放你。”

“他会放我的。”叶芾饶有自信地笑了笑。

几日里,叶芾索性搬出相府,去了郊外一处别院住着。余相顾一直随行,两人在郊外的堤岸踱着步子。

“一旦出京,你的处境会更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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