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可以稍稍听听乔伊的想法,德国也尝试着适当改变欧洲大陆格局,默许甚至纵容法俄同流,挑战英国人的霸权,逼迫英国人向德国表态,如果英国人同意与德国结盟,那么皆大欢喜。

如果英国人依旧不愿意结盟,那就私底下继续与俄国人做利益交换,比如秘密的将三皇同盟签署了,默默的鼓励俄国人在世界范围内跟英国继续搞事情,顺便再玩弄下法国人的感情。

对腓特烈皇储而言,这位参加过所有王朝战争的元帅,出于对乔伊描绘的未来堑壕战这个战术的信任,以及霍亨索伦家族长期以少打多的军事自信,笃信在欧洲大陆的陆战上,只要有英国人的支持,普鲁士从来不惧怕任何人。

这个法俄联合挑战英国霸权的时刻,就是德国向英国示好的最佳时机。

自己的儿子与老宰相的自信,同样也感染了老皇帝威廉一世,所以一份措辞同样强硬,不惜以战争相威胁,甚至逼迫英国赶紧表态的外交声明,就这样出炉了。

原本平静的1879年的圣诞节,没有一个欧洲政治家会想到,它是如此的混乱与惊心动魄。

12月25日圣诞节的白天,法国人喊出法俄已经同盟,明明德国是法国的仇敌,法国却要向英国挑战霸权,说什么建立新的世界秩序,而到了晚上,德国人喊出捍卫英国人的霸权不动摇,却对着一个小国丹麦开始挥舞刀剑。

而最重要的两个当事人,英国人,默不作声,俄国人,却在快乐的跳舞。

圣彼得堡,冬宫最为奢华的水晶大厅内,一场十九世纪末期最为流行的化妆舞会正在举行,这是一场以古希腊神话为主题的化妆舞会。

按照俄罗斯的宫廷规矩,在冬宫举办舞会,必须由玛丽亚亚历山德罗芙娜皇后出面召集,事实上从1879的年初,亚历山德罗芙娜皇后病重后,冬宫已经破纪录的将近七个月未曾举办大型舞会了。

当然二三十人的小型舞会,在冬宫里却一直都不曾缺少过,例如为三天前,一群俄罗斯的女贵族们就刚刚为叶卡捷琳娜米哈伊尔洛芙娜多尔戈鲁科娃夫人,举办了自10月以来,冬宫的第20场舞会,托冬宫过于庞大的福,亚历山德罗芙娜皇后并没有察觉到,举办在自己身边的这些舞会。

这些隐瞒只是刻意的针对着亚历山德罗芙娜皇后,对于俄罗斯的贵族们来说,实在是丝毫没有秘密可言,几乎所有的贵族都在等待着亚历山德罗芙娜皇后死后,向新的皇后高呼万岁。

几乎所有,还好并不等于是所有,至少那些从德意志诸国嫁入俄罗斯的女贵族们就心怀怒火,“历史上的罗曼诺夫家族,不过是伟大的留里克家族里最为低贱的一个旁支,在欧洲家族史上最伟大的三十个家族中,迄今为止都没有一席之地,要不是与神圣罗马帝国的子嗣们联姻,你们就是一群从泥沼中捡起皇冠的泥腿子。”

迎娶东罗马帝国公主的是留里克家族的伊凡三世,所以在欧洲贵族们的眼中,继承东罗马帝国血脉的是留里克家族,而不是什么狗屁的罗曼诺夫家族。

有宫廷的地方就有江湖,既然是江湖就免不了争斗,俄罗斯宫廷内来自德意志的公主们总是抱团与俄罗斯本土的贵族们针锋相对。

1824年嫁入俄罗斯的符腾堡公主夏洛特是德意志公主团的领头人,当然在皈依东正教后,夏洛特公主有个更加正式的俄罗斯名字,艾琳娜帕洛芙娜大公夫人,她的丈夫是沙皇保罗一世的小儿子米哈伊尔帕夫洛维奇大公。

按照辈分,她是沙皇亚历山大二世伯母级别的人物,不但辈分高,她的五个女儿嫁的也好,自己的女婿不是德意志邦国的国王就是俄罗斯的大公。

最重要的是1853年的克里米亚战争,英法同盟的大量伤员成就了南丁格尔护士,而亲赴前线救治俄罗斯军队伤员的则是帕洛芙娜大公夫人,顺理成章的她也成为俄罗斯红十字会的创始人和莫斯科女校的创办者,这两项伟大的事业为大公夫人赢得了巨大的声望,德意志女团的领头人也就实至名归。

多尔戈鲁科夫家族当然不是什么俄罗斯的小贵族,但是奈何祖上从来没有继承过任何皇帝的头衔,在维护欧洲皇室正统的贵族眼中,自然只能被称为庶族,只配做为皇帝的情妇而已。

如果只是甘心于做情妇,德国女团们也不会跟庶族做计较,可就在最近,亚历山大二世在一次酒后口吐真言,居然说要在亚历山德罗芙娜皇后死后,他将正式迎娶这位多尔戈鲁科娃夫人。

皇太子亚历山德罗维奇的妻子是厌恶德意志的丹麦公主,现在沙皇又说出要迎娶一个俄罗斯土著庶族的女人,事关德意志公主们在俄罗斯帝国里的地位问题,德国女团们立刻警觉了起来,一场暗战再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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