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山楂粥。”关天瑜回忆道,“小时候我和小白哥哥也会跑到早市上来,点两碗山楂粥,一边吃早饭,一边看着街市一点点热闹起来。他总是胃口不好,喜欢吃酸的,害怕甜的太腻,所以我也不那么喜欢甜食了。”
“这么巧,我偏偏喜欢吃甜食。”殷澄练神色认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老板!我要糖蜜酥皮烧饼、雪花酥、蜜酥、糯米藕,还有什么甜点各来一份。对了,再要两碗汤圆,甜豆沙馅的!”
老板没见过这么点菜的,顺着殷澄练笑意盈盈的目光看向关天瑜,疑惑问道:“夫人,真的要照您夫君点的上吗?”
关天瑜顿时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他不是——”
“当然!不甜的话,我和夫人可不给钱。”殷澄练一脸嬉笑地看着关天瑜,对老板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准备。
关天瑜面有愠色:“还望殿下说话举止有些分寸。”
“分寸?像关大人一样的分寸吗?喜欢吃什么都得藏着掖着,是喜是悲也得顺着苦酒往肚子里咽,这样活着,会不会太累了?”殷澄练散漫地伸了伸懒腰。
关天瑜默不作声,低垂着头。殷澄练凑到她面前,歪着脑袋察看她的神情:“哭啦?没有啊。生气啦?是不是想骂我?那就不要一直忍着了嘛。我已经听见了,你在心里扯破嗓子冲我嚷道:这个无赖臭流氓!就知道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自恋自大,动不动就一脸贱笑,还以为自己真是潘安再世呢!要不是碍于他皇子的身份,老娘早就赏他两个大耳光了!”
说着,殷澄练抬手就“啪啪”地自掴了几下,关天瑜一把攥住了他手腕拦下了。她常年紧锁的眉心像被钥匙打开了一般“噗嗤”一声笑了,喃喃念了声:“疯子。”
二人四目相对,殷澄练也笑了,如同潺潺的山涧流淌过积雪的谷底。
“十三少,我好像听见了澄殿下的声音。”长灵侧耳说道。
“嘘。”画十三的目光在关天瑜的笑容上逡巡不离,低语道,“我们回去吧,他们很好。”
“他们?”长灵疑惑不解,画十三也没再回答,幽幽走了回去,背后朝霞灿灿。
“怎么样,找到殿下了么?”京墨看到出去寻了大半夜的画十三和长灵回来了,却没有殷澄练的影子。
画十三恬然一笑:“他安然无恙,和小瑜在一起。”
京墨惊奇不已:“他们,在一起?”
画十三淡淡点了点头,他另起话头道:“京墨,你的男装准备好了么?明天,我就要入宫了。”
“你放心,我可是矫妆圣手,扮个男相不在话下。”京墨款款浅笑。
“对不起,把你拖进了这趟浑水。”画十三爱怜地抚摩着京墨的脸颊,“可若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
“与你共蹚一趟浑水,但求公子多多指教了。”京墨娇俏一笑。
画十三将京墨揽入怀中,安心地合眼浅笑:“谢谢你。从入京到现在,谢谢你。”
“十三郎谢得少了,还有将来、将来的将来……”京墨深深埋入画十三的怀抱。
午后不多时,阳光恹恹。殷澄练步履轻快地回来了:“小白!你知道吗,今天我进宫向父皇辞行,父皇又派了一个人与我同行!”
“谁?”画十三见他喜不自胜的样子,皱眉道,“该不会是小瑜吧?”
“不愧是小白!父皇说,我从未离京,做事难免草率,所以派他身边的史官记录我的一言一行,予以监督提点。”殷澄练说起来眉飞色舞。
画十三的神色忽然凝重起来:“殿下可知史官是何职责?”
殷澄练想了想关天瑜的倔脾气,脱口而出道:“秉笔直书呀。”
“不错。不过,”画十三眸色渐深,“书的乃是帝王行止。”
殷澄练笑意渐渐凝住,怔了片刻:“父皇大概只是想派个可靠的人监督我,怕我少不更事惹什么乱子吧。”
“不论圣上此举究竟出于何意,但对满朝文武而言,个中意味不言而喻。”画十三一脸严肃地看着殷澄练,“殿下,你准备好了吗?”
殷澄练若有所思地默然半晌,他抬头迎上画十三灼灼的目光,眨了眨眼:“我,肯定没有啊!怎么办啊?对了,昨晚我送天瑜回宫的路上,那个神秘人又出现了,险些要了我的命。”
画十三大惊失色:“哪个神秘人?什么叫又出现了?”
殷澄练讲了一遍徐飞命案之时是如何在画馆瞥见那道黑影,如何被‘他’打晕的,昨夜又是如何和关天瑜逃过一劫的。
“看来,这个神秘人早有预谋,目的就是置殿下于死地。”画十三眉头越凝越深。这时,府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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