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行!”一声斩钉截铁的拒绝铿锵落地,震动了帐篷帘子,“此乃堂堂太子府,又不是酒家客栈!岂能随意收留他们?”

“与我而言,它也不过是个遮风避雨之所。你也说了,这里是太子府,我邀几个朋友小住几日,有何不可?”殷澄练执拗地反驳道。

“殿下,你听我说,”张大将军面对殷澄练的时候常常语重心长地像个老妈子,“我奉圣命,守护太子府,在京城之地安营扎寨,战战兢兢十年如一日地带兵把守,好不容易待殿下长大成人,府上不曾出过半点差池。怎么能随便放人进去住在这里呢?万一殿下安危有损如何是好?”

“是旧太子府。”殷澄练秉着最后几丝耐心说道,“张老鬼,你是战战兢兢地酩酊大醉了十年吧?一个无权无势的空架子能有谁惦记?画十三处境危险,我一定要接他们入府,亲自看护。你若把还当我是皇子,这次就不要阻止我。”

画十三听见帐篷里忽然安静了下来,良久,响起了张越恒浑厚低沉的声音:“殿下以为,这些年府上的安然无恙真的只是因为无人问津吗?”

殷澄练默然了片刻,这时,画十三突然听见一阵风流娇媚的咯咯笑声从长街尽头幽幽传来,打破了浓重夜色,一个花红柳绿的丰腴身影扭腰转臀地大摇大摆钻进了帐篷里。画十三十分愕然,因为进去的女子,他曾经见识过她的厉害。

“恒恒。”

当这个女人一上来就千娇百媚地如此呼唤一条硬汉张越恒时,殷澄练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这位大娘…哦不,这位姑娘,你是?”

张越恒比茅坑里的时候还又臭又硬的一张脸突然就如融化在糖水里的绕指柔一般,冲着深夜来访的女子嘿嘿笑道:“袖娘,你怎么来啦!坐坐、快坐!”

一旁站了半天没看到张越恒半分好脸色的殷澄练气不过似的清了清嗓子,轻咳了几声。

女人扫了眼张越恒递过来的凳子,又恭敬地对殷澄练欠了欠身,媚眼如丝地望着张越恒:“能让我红袖落座的,除了男人的怀抱,岂有别处?恒恒,你又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眼前这个半老徐娘言语风骚之态,殷澄练忍不住撇了撇嘴。而张越恒却喜形于色、两眼放光地乐呵呵道:“袖娘,你肯让我碰你啦?我的怀抱,早就为你敞开了,我想你有多久,它就等你有多久了!”

红袖掩面盈盈笑了笑,轻飘飘的目光在张越恒身上向下游走:“它?它一直在等我么?”

殷澄练听了红袖的轻浮之语不禁打了个激灵,皱眉问道:“红袖姑娘对吧?你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红袖灼灼勾人的目光片刻不离地脉脉望着张越恒:“奴家,来向张将军讨一样东西,只是不知道张将军还认不认账。”

“什么东西?”殷澄练按捺不住好奇心,抢先问道。

“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红袖轻轻把手搭在张越恒的铠甲上,款步扭腰绕着他走了一圈:“恒恒,你曾答应我,只要我红袖肯答应你一夜春宵,你就应允我任何事,对不对?”

张越恒心神荡漾不已,眼睛直勾勾地落在红袖的一片白白嫩嫩的酥胸上,不住地点头:“对、对!除了我这条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嘘,别乱说。我要你的命做什么?”红袖转了转眼眸,瞄了眼帐外,笑眼一弯道:“我想,问你这尊贵无比的太子府府邸借个容身之处,行不行?”

这话听得殷澄练不大乐意。张越恒也敛去了大半的笑意,为难道:“袖娘,第一,这是澄殿下的太子府,不是我的地盘,第二,你有诺大的春满楼需要经营,怎会相中这里?”

“哦?我来时偶然听见你和殿下的几句争执,还以为这里是你说了算呢!”红袖一脸吃惊地冲着张越恒眨巴瞪羚一般的大眼睛。

张越恒悻悻地瞄了一眼皱眉静立的殷澄练,颇为委屈地冲红袖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谁知红袖深夜来访的目的似乎恰在于此。

“我要你答应殿下的命令,允许帐外几个年轻人入住太子府。”红袖霸气凛然地扬手摩挲着张越恒胡子拉碴的方下巴,凑在他的耳边呼着撩人的团团热气:“我记得大丈夫如张将军者,平生最恨言而无信,尤其是对女流之辈。”

张越恒哑口无言地犯难之际,红袖又十分大胆、旁若无人般在张越恒的腮帮子印上了一个丰厚无比的红唇痕迹,又低语道:“你可是答应过我了的,恒恒。”

张越恒整个人又麻又酥,咽了咽口水,目光向帐在望去,拧着眉端问道:“你为什么会认识他?还要替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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