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牧钊来到纪则的东厅，通传后，纪则请其入内。
纪则以礼相迎。二人落座。
韩牧钊开门见山：“纪大人，安肃辽谍案的疑犯反复，纪大人一定审过多次，对此有何见解？”
纪则微笑着回道：“疑犯反复之事，在大理寺常有。如果此案犯是主谋，我们便要审出他还参与了哪些秘密交易。”他有些愧色，“但是，纪某审辨不精，一直不能探出他的机密，所以，迟迟不能定案。”
韩牧钊问道：“纪大人可用过刑？”
“没有，韩大人可与此人多谈上几次，便会发现此人狡猾之极。他此番翻供，便是指称受到了主审官的刑讯。如果我再用刑，他一样会翻供攀咬。”
“纪大人可验过，他身上是否有旧伤？”
纪则笑道：“韩大人果然明察。我是在他翻供后才进行了验身，发现的确身有旧伤。”
韩牧钊点明主题：“今日，我想提审这位疑犯。还请纪大人同去，以便予以指点。”
纪则平和地言道：“韩大人审案，纪某略知一二，岂敢谈到指点二字。而且，因为我与这疑犯多番交谈，他已对我不惧半分。如果我同去，一定会让韩大人的威仪减损，反而容易坏事。”
韩牧钊微低下头：“是韩某考虑不周了。”
纪则笑道：“哪里，是韩大人高抬纪某。”
“那么，韩某先行告辞。”
“好，我送韩大人。”
回到西厅，韩牧钊思索着。纪则明确拒绝了一同审案，他不能勉强。但是，一旦他提审，这疑犯的命便保不住了。
他该如何审理此案呢？！
半晌，他叫来大理寺的主薄，向他下令道：“令安肃辽谍案疑犯兰葆堂写下他所知道的一切交易、他平日的所有活动、他所居之所及周边的一切事物。”
庞主薄听了，有些惊疑，这新上任的韩大人用的是什么审理方法？
韩牧钊看向庞主薄：“告诉他，有任何错漏，便是他故意隐瞒欺骗，便是主谋。”
“是。”
大理寺监牢。
牢监送来了午膳，兰葆堂将一粒药丸偷偷放入了菜汤碗之中。然后，他便抚着肚子，哼叫着。
他看向左边的犯人，叫到：“小元，我昨日吃得有些胃疼。这饭吃不下了，你如果不嫌弃，你便吃了吧。”
因为昨日，小元已吃了他一只鸡腿，今日一听他又给自己吃食，很高兴地言道：“不嫌弃，不嫌弃，昨日的鸡腿早化了。”而且，还关心地问了问，“那你这胃不要紧吧？”
“不要紧，空上一顿便好了。”说着，他爬过去，将汤碗和两个窝头拿给了小元。
小元自己的一碗早已经囫囵下了肚，接过汤碗，就着窝头，一滴不剩地喝了一个干净。
兰葆堂斜眼看着他喝完，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休息。
不多时，只听“扑”的一声，兰葆堂睁开眼睛，只见小元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在痛苦地扭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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