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澈扯着嘴干笑,“法师真是幽默。”

“此乃真性情也。”沉醉于念经的朴海还不忘对他道了这一句。说完低低的诵经声又绵延不绝地蔓延在空气中。

许澈迟疑好久才自言自语地说:“诵经驱邪吗?这么简单就好了?”他忽然有点怀疑不定。

忽而,念经声顿住,禅杖上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骤然响起,如梵音环绕般响彻整片森林,鸟儿惊呼飞起,树上落叶纷纷。

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据贫僧所察,这陵如今确实是被邪灵所占,这邪祟恶灵被人鼓动作乱,为非作歹,也难怪施主近来家宅难安,大祸皆从此处而出。”朴海指了指塌方的坑洞。

许澈点头,的确是家宅不宁,清河郡主病重,定安王在他家中意图不明,陵寝坍塌,林诩逃狱,连带着自己的官途也多舛,这一桩桩一件件皆可为证,都是因为邪灵,原来这世间真是有恶鬼存在。

终于找上门来了?

朴海眼神微眯,掐着两指一算,口中微喃,忽然反问道,“这陵墓已经塌倒两次了,是吧?施主。”

许澈神思回转,轻点下头,的确塌方两次。

这......他也知道,算出来的?

朴海嘴角一勾,道:“令堂就是因为这邪灵缠身才病体难愈的,施主也是因这才琐事不断的,所有的病灶皆是缘于这罪恶深重的来至阴曹地府的邪灵。”

忽而目露森寒,神情凛然,周身寒意涔涔,使人如坠冰窟。

拄着禅杖的手紧绷着,青紫的经脉凸起,声音铿锵有力,带着力拔山兮气盖世之势,厉声道:“若无此鬼,百姓安居乐业,施主官身可保前途无量,宣和府太平之日在即,我周朝盛世隐隐可望。”

声音高亢,直入云霄。

阿弗默默白眼。

她有这么罪大恶极吗?

若说许澈原先还是有几分怀疑,但如今却是有几分确信的,其实不信又能怎样?

他一个法师上能通神佛,下能驱邪祟,既然敢放出如此狠话,肯定也是有把握的。

而且现在自己这处境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就如溺水之时湖面忽然又下来了一人,不管那人是否是来救你或者是否真能将你救起来,你都要死死地抓着来人。

能活一起活,要死一块死罢了。

许澈双手合十,弯腰施礼,真诚地恳求道:“求法师降服邪祟恶灵,求法师保我许家众人之命,求法师解救天下苍生。”

话落,俯首跪地磕头,神情决绝。

沉默,一瞬间的沉默,只于那磕在地上砰砰砰的三声闷响。

一声音打破了寂静,“我佛慈悲。”

朴海扬了扬唇,道:“降妖除魔本是贫僧分内之责,就算施主您不要求,贫僧也不会放任那妖孽邪祟逍遥法外,为祸四方。毕竟,贫僧是为了解救天下苍生而出世的。”

许澈仿若在迷茫的沙漠里看到了微微跃起的希望,声音急切,“那......那要如何做,才能除恶鬼?”

朴海举动手中禅杖一挥,斩钉截铁地说道:“开坛,做法!”

阿弗看着那一脸正义的胖和尚,眼皮抖了抖,“......这演过头了吧?!”

谁擅作主张给这混球加戏了?

......

月上柳稍头,人约黄昏后。

此时气氛正好,时间也对,更是装神弄鬼的好时节。

然而,做戏便是做戏,不管怎样,演员在舞台上都会有一丝一毫的紧张,特别是当看台下的观众两眼亮晶晶地对你瞩目而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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