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转告詹米,如果再发现他在工作时间喝酒,警官,他就要被开除了。工作吹了,让他滚蛋。我们1保安公司的要求是十分严格的。”

“这些话恐怕不应该由我告诉他,先生。他现在干得不错。我们之所以关注这件事,只是因为这份工作一般来说需要两个保安同时做。现在这样太危险,一个没有武器的保安警卫,独自处理那么多钱款。”

“跟我说没用,告诉考文垂第一银行那些吝啬鬼吧。我放在岗位上的人都是最优秀的。和你一样优秀。”阿修发现自己开始慢慢熟悉起他扮演的这个人物来,他甚至感到自己真的变成了安迪海多克:他在烟灰缸里掐灭廉价香烟,虽说是星期六的下午,可还是有一堆文件等着处理他的家在伯格镇,还在湖畔的小公寓里养着一个情妇。“你知道,你听上去是一个聪明的年轻人,警官,你……”

“我叫迈尔森。”

“迈尔森警官。如果你需要一份周末兼职的工作,或者等你离开警队之后,不管离职原因是什么,你都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我们永远需要优秀人才。你有我的名片吗?”

“是的,先生,我有。”

“留着那张名片,”假冒的安迪海多克说,“记得给我电话。”

警车开走了,德林沃德又冒雪走回岗位,继续应付排成一队、等着把自己的钱交给他的人。

“她还好吧?”超市经理从店内探出头来,关心地问,“你女朋友?”

“真是电池的故障,”阿修说,“我还得接着等。”

“女人。”经理感叹一声,“希望你的女人值得你等待。”

冬日的夜晚来得格外早,下午的光线转眼即逝,天色慢慢转为灰暗,街灯开始亮起来。更多的人把自己一周的薪水交给德林沃德。突然,仿佛收到某个阿修看不到的信号,德林沃德走到墙边,把“故障”的牌子移走,有些艰难地穿过泥泞的路面,走向停车场。阿修在原地等了一分钟,然后跟着走了过去。

德林沃德已经坐在车子后座里了,他打开金属箱,正把里面的东西分门别类地一一放在后座上。

“开车。”他下命令说,“去大街的第一考文垂银行。”

“再表演一次?”阿修问,“过分了点吧?运气转向怎么办?”

“不是。”德林沃德说,“我们要去办理点银行手续。”

阿修开车时,德林沃德坐在后座上,从厚厚一叠存款袋里取出钞票,收据仍然留在袋子里。他从信封里取出现金,放回金属箱。阿修把车子停在银行门口距离路边50码的地方,避开监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德林沃德下了车,把信封塞进晚间存款槽。他打开夜间银行的安全门,把灰色的存款袋扔进去,然后关上门。

他爬进车子坐在助手席上。“去国道,”德林沃德说,“沿着去伯明翰西部的路牌走。”

阿修开始开车。

他们离开时,德林沃德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银行。“你看,孩子,”他开心地说,“这一手会他们搞得迷迷糊糊。不过,要想真的搞到大钱,你得在星期天凌晨4:30分干这个。那个时候,所有的夜总会和酒吧刚刚结算完他们周末晚上的收入。只要选择恰当的银行,盯着身携巨额的家伙这些人通常是老老实实的大胖子,有时候还带着几个保镖,不过都不是什么机灵家伙一晚上就能搞走二三十万美元。”

“真要这么容易得手的话,”阿修问,“怎么不见人人都来这一手?”

“因为这并不是零风险的买卖,”德林沃德说,“尤其是在凌晨4:30分的时候。”

“你是说警察在凌晨4:30分的时候特别警惕?”

“才不是呢。但保镖会特别谨慎,所以事情可能会变得很棘手。”

他点出一叠50美元的钞票,再加上一小叠20美元的,在手上掂掂重量,递给阿修。“给你,”他说,“这是你头一周的薪水。”

阿修没有数,直接把钱放进口袋。“这么说,这就是你的工作,你靠这个赚钱?”他问。

“我很少这么干,除非需要很短时间内搞到一大笔钱。总的来说,我总是从那些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被骗的人身上骗钱。这种人从来不会抱怨,等你下次再骗他们时,他们还是会乖乖排好队等着你。”

“那个叫斯维尼的家伙说你是个骗子。”

“他说的没错。不过我不仅仅是个骗子,我需要你也不仅仅是为了干这个,阿修。”

他们在黑暗中开车前行,雪花在车前灯的光束下飞舞,迎面扑到挡风玻璃前。这景象有一种催眠的力量。

“世上只有这一个国家,”德林沃德突然打破沉静,开口说话,“关心它自己是什么。”

“什么?”

“其他国家都知道自己是什么。没人去探索挪威的心灵,或者莫桑比克的灵魂。它们知道自己是什么。”

“你是说……?”

“只是想出了声。”

“你一定到过很多国家?”

德林沃德没有说话,阿修望着他。“只有一些,不是太多,和那些周游全世界的人来说,我只是一个故步自封的老家伙罢了。”德林沃德叹了口气,“我从没去过其他国家。”

他们在加油站停车加油。德林沃德穿着保安的衣服,拎着手提箱钻进洗手间。出来以后,他已经换了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脚踏棕色皮鞋,还有一件长及膝盖的棕色外套,看上去像意大利货。

“到了伯明翰以后干什么?”

“走十四号高速公路往西到清水镇。我们要在一个叫山崖石屋的地方会合其他人。你去过那里吗?”

“没有。”阿修说,“但我见过去那儿的指示路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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