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侯府,云道溪此时正同自己的幕僚宋怀议事。
“主上,运往大兴通仓的粮一颗不少。”
云道溪听闻,面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来,只是那笑里带着几分冷意,“韩德义的本事倒不小。可打听出他用了何法子?”
宋怀沉声说道:“属下一直让人注意那边的动静,粮船是直接从通州那边运出的。应该是用了通州的粮食补了这次空缺。”
“那就是借了户部的手?”
云道溪有些意外,沉吟少许。
“户部可一向是崇仁的囊中之物啊,凭韩廷贤竟也能插进手去?我原先倒是小瞧了他。”
宋怀不禁道:“那会不会是老祖宗……”
云道溪摇了摇头,道:“她若是有这本事,崇仁的皇位怕是坐得更不安稳。韩德义背后应当另有其人,你先前可是说慕容祗寻了他?”
“主上是怀疑……”
“未尝没有可能。”云道溪若有所思地道,“慕容祗若无几分倚仗,当年哪能跟着诚意侯去西北?此事他想摆平,兴许不难。不过贺家之事,单凭慕容祗怕是伸不了这么长的手。”
宋怀觉得他所言不错,继而问道:“既如此,韩德义那边可要多加注意?”
云道溪点了点头,“自要多加注意。近一年来,程党频频受挫,窦党的势头却不曾加大,反倒冒出了一个韩德义,真是不得不让人起疑。”
猛然间,他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道:“瀚元南下养病之时,安排的那些人手,眼下如何了?”
宋怀不知他怎突然提起云礼来,当下便道:
“傅老先生虽给世子爷引荐了一些人,可多是寒门学子,眼下在朝中并无多少权力。不过世子爷的探子倒是渗透得深,似乎连宫里头……这京师的事他兴许能知道个大概。”
云道溪满意地笑了起来,继而又带上些许冷意。“她不让瀚元染指这些事,可瀚元偏偏对此事极为擅长。不知她知晓后又会如何作想?”
宋怀深知他对大长公主怨念颇深,只得叹了口气,道:“属下倒觉得大长公主并非不想世子爷插手这些,世子爷腿疾刚好那几年,大长公主亦是亲自教导。
可后来又是遇上那样的险情,任谁都会胆战惊心。眼下慕容氏对我们越来越防备,否则此次也不会调您入京。她应当是怕世子爷过于出众,又碍了慕容氏的眼。”
云道溪闻言,脸色更阴沉了些。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养出来的好侄子,到头来连自己的孙子都护不住!”
宋怀却是叹了口气。
“那会儿正是辽东战事吃紧之时,您走不开。大长公主又南下休养,谁曾想到慕容氏竟会趁机……倒是苦了世子爷。只是他下手虽狠毒,别的方面却还是弱了些。
虽说擅长制衡之术,却始终无法集权,以致这江山还算稳当。且,只要大长公主守着大周一天,这碗水就难以搅混。不过……她怎么厉害,也熬不过我们。”
云道溪知晓宋怀说这些,是为了让他行事更隐忍些,尽量避免同嘉懿起冲突。如他所说,嘉懿总有逝世的一日,届时大周的局势定然大为不同。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宋怀又沉声说道:“眼下只看大长公主风采依旧,其实这国朝之中,还不知有多少人盼着她寿终正寝呢。”
云道溪闻言笑了笑,又道:
“看来我近来行事还是过于鲁莽。眼下我既已回京,往后行事确实要小心为上。”
宋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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