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我早已允诺,必不参与党争,若是受了他的好,又算怎么回事?眼下依附我的官员哪敢同我来往?可若不接,两个侍郎都与我离心离德,罪责必是我担着。

虽则永济渠的堤坝是在刘书培手里修筑的,每年整修堤坝之事也是在开春之时,我才上任数月,未曾接触,罪责担不到身上。可此次运粮所用之船却是我初任之时批下的!”

沈昭听闻不禁皱眉。

“且不论此事是否是有人恶意为之,至少这船只本不该这般轻易被毁,如今毁了,御史少不了要参一个贪污官银,偷工减料的罪名!”

韩廷贤自己也做过御史,当然清楚单这一点让御史抓住,便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但偏偏这银两没有半分到了我的手里,届时还不知要扯出多少事来!”

沈昭不禁沉吟少许,又道: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将这缺失的漕粮给补上,我们一时间拿不出这许多粮食,就只能从通州调运。罗季柏是户部主事,通州那边的通仓归他管。届时让他开仓放粮便可。”

这是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法。

但韩廷贤仍有几分迟疑,“可此事事关重大,粮仓向来互相钳制,户部那边还需手书下来才是。且这些粮食运到大兴通仓,也需漕标护送才可,不然就露了馅。”

沈昭不禁思索起来。

“户部一向是铁桶,谁也插不进人手,户部尚书钱大人是皇上的心腹,同他打交道必是行不通的。而两位侍郎官,户部左侍郎齐大人之妻族同我外祖母有旧……”

韩廷贤对此亦是知晓,道:“我同齐大人有过来往。他是钱大人的门生,说是皇上的心腹并不为过。此事又非同小可,他未必肯接下。而且他接下,未必瞒得过钱大人……”

“可事态紧急,只得勉力为之。”

沈昭神色微沉。

“齐大人虽是钱大人的门生,却未必没有私心。眼下,钱大人一向得皇上看重,因此年近古稀,仍旧在任上,可人要服老,他即便再撑着,又能做几年?迟早要致仕。

可钱大人门下却不止齐大人一个学生,如今在湖广任布政使的谢时镇谢大人不是他的门生?齐大人在京师为官数年,资历够,谢大人在地方任职,累功无数,孰强孰弱,可不一定。”

而且沈昭还知道,谢时镇背后有云礼。她虽不知云礼插手的朝事有多少,但想到他当初连两淮盐运使的位子都能握在手里,若是想为谢时镇争一争阁臣的位子,未尝不可。

韩廷贤听闻,顿时如醍醐灌顶。

沈昭又道:

“且齐夫人与我母亲有旧,她若是知晓此事,至少能帮我们引荐一下……事不宜迟,现在就该写信给齐夫人!至于十七殿下,亦不可小觑,此事不能传出半分,否则功亏一篑,还望大人拖住他。”

韩廷贤知道慕容祗那边确要虚与委蛇,当即应了下来。

“若是这般,成国公那边也不用过多担忧,他怕是巴不得有人将此事解决妥当,省得脏了自己的手。等姑娘那边传了消息过来,我便派人通知成国公。”

沈昭微微颔首,“届时事情已成定局。即便十七殿下知晓,也无力阻止。只是成国公向来不同文臣打交道,此事还需大人多费心才是。”

能把漕粮补上便是解决了最大的难题,只是联系成国公而已,又有何难?韩廷贤当即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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