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一见面,就按惯例问秦牧之的出身,家里有几口人。

诸葛亮抢着说:“我家主公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家住本县楼桑村,素有大志。”

“哦,吾乃江夏竟陵人氏,汉鲁恭王之后也,封地在幽州。中山靖王之后为何住在本县?”刘焉很奇怪碰到了同宗,问道。

“这个,昔刘胜之子刘贞,汉武时封涿鹿亭侯,后坐酎金失侯,因此遗这一枝在涿县。”诸葛亮说道。

“哦,竟然是同宗,晚上刘某设宴款待。”刘焉很高兴说。

当晚,刘焉还在涿郡的衙门里设宴款待秦牧之等人。

“还有心思设宴?”一路上的见闻,已经让秦牧之对刘焉的印象大打折扣,他心想还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心生一股怒气,准备晚宴时去好好羞辱一番刘焉。

那天到了后院,只见院子中间摆放了一张大的方桌,刘焉穿了官服,正和一帮地方官围坐在方桌吃饭。

秦牧之也没跟他客气,走到桌子旁,出语讽刺:“我们一路上看见大人的封地饿死的饥民无数,你们倒是在这敞亮的府衙后院开小灶,吃得欢呢,也不怕把自个噎…”

秦牧之的话没说完,自己就先噎着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走上前去,本想看看他们到底吃什么山珍海味,结果,他发现偌大的桌上,就一大盆飘着玉米渣的稀饭,上面浮几片黄绿色的苦菜叶。这堂堂幽州太守,竟都如此,可见当地灾情有多严重。这么看来,这刘焉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父母官。

刘焉听了秦牧之的话,知他误会了,便解释道:“如今幽州逢此千古奇灾,是铁石心肠亦当泪下。酒肉下午都拿出去犒劳军士了,剩余的粮食也多拿出去接济饥民了。清汤寡水,我们这些父母官,凑合一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无妨。大人仁慈济民,玄德佩服。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做的,尽管说。”秦牧之说。

刘焉面露难色,说:“我们先吃饭再说。”

秦牧之等人坐下喝了两碗稀饭,看了看刘焉,问道:“刚才看大人面露难色,可是因为今年涿郡少雨?”

刘焉点点头,说:“不是少雨。而是基本上没雨。古语云,天不下雨,乃父母官失德所致。故羞于启齿。我们一直在求雨,但无奈上天不答应。”

张飞不以为然,道:“真是矫情!这天不下雨,跟你们德不德有什么关系?”

刘焉叹了一口气,说:“话虽如此。这逆贼张角正是利用自己呼风唤雨的妖术,才迅速崛起。”

秦牧之说:“我们一路上也看到了田间干裂了,农田里的庄稼缺少雨水。这样,我来试试。”

说完,秦牧之吟诵了一首杜甫的《春夜喜雨》: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幽州城。

这首诗把原诗的最后一句“花重锦官城”改成了“花重幽州城”,但是“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神韵还在,天上的诗云一下子异动了,雷声大作,一场春雨在夜间悄悄地不期而至,在幽州大地上飘落,果然是“润物无声”。

“好诗,英雄出少年,你真是神人也。幽州久旱逢甘霖,我代表幽州百姓感谢你的大才!”刘焉大喜,对秦牧之说——他抬头间忽发现,后院子里干枯了许久的柳树,不知什么时候舒展开腰身,头上已经蒙上了淡黄色的薄纱。被春雨洗过的千树万枝,不知不觉中发出迷人的新绿。

少年诸葛亮也对秦牧之佩服不已,说:“主公之才,十倍胜于亮。”

一时间,在幽州境内,被春雨浇过的千山万壑,不再苍凉。干旱留在人们心头的恐惧被驱散,农民们发现自己播下的种子又可以落地生根发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美好的希望,幽州呈现出一派生机,秦牧之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哈哈,大哥,终于下雨啦,我们回老家收衣服吧!”张飞也哈哈大笑,对秦牧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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