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第一场胜仗,在回幽州涿郡的路上,秦牧之发现,灾情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一路上,成群的蝗虫,像苍蝇一样,密密麻麻,在空中嗡嗡乱叫,目之所见,皆系鹄面鸠形,耳之所闻,无非男啼女哭。枯骸塞途,绕马而过,残喘呼救,望地而僵,饥黎饿殍载道。
一行人到了幽州地界,已快正午,诗云的光芒暗淡,大地都开裂了,像张开的鳄鱼嘴。道路两旁的柳树,一片叶子都没有。
“大哥,这都快夏天了,这柳树上怎么光秃秃的?”张飞也很奇怪,问道。
“三弟,这下你知道我为何高兴不起来吧?你仔细看看那些柳树,不仅连叶子都没有了。树皮都被灾民剥光了!”
张飞看了看四周,果然是大地干渴,路边的柳树,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皮都没有了。农田里的庄稼,本来就稀疏的稻穗,如今更是因为干旱几乎快要死了,大路之上,有少数的逃荒的饥民,男女老幼,相互扶持,衣衫破烂,身材瘦弱,脸色更是苍白无力。
这时,一位年老的长者突然无力瘫倒在地上。
秦牧之下马,将老汉扶起,问道:“老丈,你没事吧?”
“我饿,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老丈两眼无神,面黄肌瘦,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断断续续地说。
“哎,真是可怜。”秦牧之让关羽、张飞取来水和一张大饼,交给老人。
老人接过大饼,还没吃,人群中有一位年轻人先将饼抢了过去,可是,没等他张嘴吃掉,一旁人如狼似虎,哄抢上来。
“给我吧,我家孩子也三天没吃东西了。”
“让开,你个混蛋,这是我先抢到的,我老婆就快饿死了。”
一块饼,引发的哄抢场面,让秦牧之、关羽、张飞等刚出校园的少年目瞪口呆,大吃一惊。
于是,秦牧之让诸葛亮再去取一些军粮,分给了这些饥民。
诸葛亮说:“主公,我们这次急着赶路,所带军粮也不多。而且,新投降的三千人,也要吃饭。”
“先分给他们一点,到了涿郡我们再想办法。”秦牧之说。
一行人到了涿郡地界,一阵风吹来,山丘上黄土飞扬,满目苍夷。
大约五十个面黄肌瘦的灾民私立大纛,上书“王法难犯,饥饿难当”八字,拦住了秦牧之的队伍,要求给点吃的。
见其中有的灾民手握锄头镰刀等凶器,张飞骑马上前,厉声喝道:“你们这些匪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们都敢拦?”
这伙人是一个村的,为首的一位七旬老人,衣衫褴褛,人瘦得像一根竹竿,风一吹就能倒,他丢掉手中的镰刀,扑通一声跪在了秦牧之的马前,抱住马腿,哭丧着脸,道:“将军,我们也是没有其他生路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赏我们一口饭吃。我儿子和儿媳已经饿死,家里只剩三岁的孙子,他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也快饿死了,你们给点吃的,救救他吧,你们的大恩大德,老朽来世作牛作马必报!”
身后的五十多人见老者下跪,也跟着跪在了秦牧之的马车前。
秦牧之见拦路的并不是土匪,而是老弱病残的灾民,便下了马,扶起跪在地上的老者,问道:“你们全村出来乞讨,官府难道没有开仓放粮赈灾吗?”
老者泪流满面,摇摇头哭诉:“回大人的话,要是有救灾粮,我儿子和儿媳也不至于饿死,他们把家里仅存的一点粮食,留给了我和孙子!我们涿郡的灾民,前几日一起到官府请愿放粮,结果郡里的官吏,在前一夜就带着家眷逃走了,官府的粮仓里面也空空如也,连老鼠都饿死了!”
“这涿郡乃是北方的粮仓,都是这样子,别的地方可想而知。”听了这话,秦牧之心乱如麻,但还是对诸葛亮说:“把我们的干粮都给他们分一点,我们抓紧时间赶到郡里。”
秦牧之一行人赶到涿郡,已近黄昏。
打了大胜仗,幽州太守刘焉很高兴,亲自迎接,带着酒肉赏劳军士。
秦牧之知道行军也很辛苦,于是将吃的喝的都分给了将士,他们兴高采烈,大吃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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