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事起仓促,两人急撞,净水哪里反应得过来,只是他武功太高,气剑已经小成,当下右手食指一划,剑气射出,挡住那刀。那人只道十拿九稳,不想被气剑一挡,这袭击绝杀无功,净水半空中见那人落下沙地,一跃而下,那沙地倒像河水一般涌动,顿时淹没了他的行踪。

回身一望,拿剑袭击自己之人,满身黑色紧靠,只露出双眼。眼睛细小,双手各提一把短刀。那人飞身一纵,手中双刀挥出,招式怪异,非中土所有,招式耀眼生花,倒有点像“大慈大悲千叶手”,一招化为数招。净水不敢大意,凝神对敌,那人跃到净水面前,忽然坠下,净水怕他从下三路而来,更是凝神对敌,忽然背后又是气流涌动,净水翻身一指,指尖剑气发出,与那人对了一招。

这人招式简单,一招三变,乃是至拙之招式,招式简单劲力不分散,更增威势,一旦落地,遁入沙中。但净水气剑发至指尖,随心所欲,反应自然奇快,那两人神出鬼没,除了第一招,将净水背心击疼之外,现在再也无法击中。

净水乃是第一次遇到这等鬼魅一般的武功,心里惊惧,乃以静制动。净水站立不动,身上劲力布满衲衣,河风一吹,咧咧作响。忽然前后两人同时窜出,都是双手握刀,从头劈下,招式简洁,罩住的方位还大,难以躲避。

净水一声大喝,右手挥出,气剑一指,迎住前方来人,翻身左腿提出,踢中背后来人的刀身,拿捏之准,骇人听闻。原来净水与这两人过了十来招,发现这两人虽说武功不俗,但主要是神出鬼没,出招之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但内力无法与自己相比,招式也不算高深精妙,突然袭击,也算骇人,但现在从半空中来袭,乃是自暴其短,他经过几次大战,实战经验也是不差,脑袋反应不快,但动作自然而出,这下分心二用,气剑内力弱了,伤不了正面之敌,但这一腿踹出,便是老虎,也踢得头爆身断,那人双手握刀,被净水一踹,短刀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落在河边。这两人见势不对,立刻跃入沙中,再也不见。

净水戒备良久,见沙地再无动静,方才放下心来,牵了坐骑,乘船渡河,见河边那刀,不像中原门派所有,上边有“雄二神刃”,心道:“原来这人姓雄,排行老二,回去问师父,便知这些人来历了。”便捡了系在身上。他不精水性,在船上暗暗戒备,好在无事。

这夜在南蔡镇观音寺挂单,晚上打坐之时,只听窗户外一声轻响,倒似一片枯叶落在地面,净水经过沙滩一战,警惕了不少,暗自戒备,只听背后窗户外又是声轻响,也如一片枯叶落地。

净水凝神静气,听得两边窗外传来呼吸之声,声音细不可闻,若不是自己耳力超长,也不会听到。当下默坐不动,看是何人前来偷袭。

前面跃进一人,听到窗户吱嘎一响时,那人已经到了面前,背后无声无息,又是气流涌动,正是白天之人来了。

净水已经知道他们出手规律,前面一人,也是突袭,又是掩护,后面之人才是主攻。当下端坐不动,他想到一个笨方法,自己端坐,减小了敌人攻击面,自己出掌方便,反应更快,因此端坐不动。当下左手反手一掌,罩定背后之人,右手食指连点,气剑纵横,挡住前面。

那两人见净水已有准备,与净水一触即退,退后时也不见如何动作,烛火立灭。净水也不起身,待两人来攻。只见两人退到墙边,紧身黑衣与墙体融为一体,已经分辨不出来。净水见这两人武功委实太过怪异,也不敢轻动,过了一会,忽然室内已经没有这两人呼吸,不知何时,这两人已经潜出屋去。净水这下更是惊骇不已,以他耳力目力,竟然也没发现这两人如何出屋。

当晚他打坐入定,心思空明,一丈之内,便是一张纸落下,也会惊觉,这两人倒是没再前来。

净水第二天继续前行,往灵隐寺而来,灵隐寺位于西湖以西,在灵隐山麓,背靠北高峰,路上草木繁盛,虽是初冬时节,也是一片绿色。

净水在路上遇到两个怪人袭击,一直不敢掉以轻心,全神戒备,直到上了灵隐山麓,方才放下心来。当下骑马慢行,细看山色风光。

上得半山,没只听一人道:“可是净水吗?”只见前面山丘上,一僧手搭凉棚,正在探望自己。净水细看,那僧人正是师叔玄和,果然师门众僧已经到了灵隐寺。

忽然旁边树叶微散,两股劲风从旁边袭来,净水已有经验,前指后腿,避开来人,这两人还是全身紧靠,只露双眼,只是两人衣服,在路上是黑色,被树叶一映衬,似乎又变成了绿色,两人见净水分神,并未戒备,还是不能袭击成功,立刻飞身后退;净水哪能再放过,左足在马背上一点,飞身跃起,追击那较为瘦小的双手使刀之人,他内力深厚,这下扑击,快逾奔马,那人竟然不回身招架,扑在树干上,净水眼前一花,居然失了那人踪迹,一掌拍下,拍在树干上,他掌力何等雄浑,只听咔嚓声响,那碗口粗的香樟树被一掌震断,倒了下来。

玄和见净水遇袭,来人如鬼魅一般,忙飞身赶来相助,还未到一半,见净水身法迅捷,宛如天神行空,一掌击断香樟树,内力之高,只怕只有方丈才能相比,只道这一掌击下,袭击之人决不能逃脱,不想净水掌下空空,已经被那人逃了。

净水一掌落空,立刻飞身跃上旁边一棵大樟树上面,往下面看去,只见树叶拂动,直往山下而去,却不见半丝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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