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到了浔阳,众人赶路一天,虽说都是内力精湛之辈,但还是颇感困顿,李复国知道后面还有恶战,也不敢全力疾奔,就令在浔阳“东升客栈”歇了。他令两大护法亲自轮流看守天动,以免被丐帮偷袭相救。三世家手下,在外警戒,他号令严明,众人虽然劳累,也不敢马虎,遵令执行。

李梦残与净水半道折回,天黑之时,潜入浔阳,浔阳城内丐帮弟子早已打听清楚李复国行踪和客栈情况,两人来到“东升客栈”,见八个蛮人,分站四周守夜,两人不急,知道这些人连日奔波,熬不得夜,果然到了一更,几人哈欠连天,有两个就在原地打盹。

两人何等轻功,只是忌惮李复国兄弟厉害,趁这些人麻痹之时,越过岗哨,潜入客栈。果然见东首一间,有两人身影,当是囚禁天动的房间了,看那人背影高大,今晚当是拓跋寿看守天动。

拓跋寿身为沙陀教护法,武功不低,两人不敢大意,一前一后,缓慢来到拓跋寿房前,生怕惊动其他人。两人必须一击而中,否则李家兄弟赶来,就会前功尽弃。

两人伏在台阶之下,只听脚步踏踏,乃是两个苗人巡夜而来。拓跋寿虽是连续奔波,但内力深厚,也不是好生疲惫,知道雷天动干系重大,不敢马虎,坐在床上打坐,细听窗外声响。听得脚步踏踏,乃是内院值守巡逻前来,一更已过,乃是夜行人好时光,当下打点精神,用心看护。

忽然门窗齐断,两人从外飞扑进来,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劲风扑面,灯光摇曳,看不清来人面目,但来人掌力雄浑,乃是大高手。

拓跋寿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右掌截击破门而入之人,左掌截击破窗进来之人,他也知自己单掌不是这两人之敌,但只要阻得一两招,教主前来,敌人就难以逃脱了。

破门而去之人,正是净水,他主攻,李梦残负责夺取天动。净水破门之时,掌力雄浑,老拓跋单掌哪里是其敌手,只感到嘴里一甜,已经受伤,李梦残知道时机紧迫,也不抵挡,运气于背,硬接了老拓跋一掌,只感到背心一疼,气息翻滚,好在没受伤。

当下吐了一口浊气,右手一拂,解开天动下肢被封的十二处大穴,左手连点,解开天动上身二十一处穴道。他身受一掌,这下运气使力过猛,一口气翻涌,不敢用强,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天动穴道被封已久,虽然被夏知声喂了一颗“小还丹”,内伤基本好了,但真气在体内乱窜,不能归位,现在穴道解开,真气如溪流一般汇集,但还没贯通。也只得吐出一口浊气,贯通真气。

拓跋寿大喝,已经惊动沙陀教众人,李复国李开国破窗而出,直扑而来。其他高手,也是飞奔而来。

净水见拓跋寿吐了一口鲜血,毫不退让,又是一掌击出,拓跋寿这下不能抵挡,被净水一掌震开。净水见两人都在吐气运气,心里一动,双掌拍出,两人得他相助,气息顿时贯通。

正在此时,一人如闪电而入,净水回掌不及,只接住那人左掌,已被那人右掌一掌击中左肩。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复国,这人武功,众所周知,净水挨这一掌,砰的一声,从墙壁中撞出,将那木板房撞出一个大洞。

李复国不知是净水,接了这一掌,只感到左掌一麻,竟然被敌人毒掌所伤,立刻明白来人是少林净水,看左掌时,一股黑线,直往上窜,不敢大意,运气逼毒。

李梦残和天动趁着李复国一怔之际,立刻从破洞中飞身而出,只见净水站在院中,两人飞身而上,拉了净水就跑。只听一人喝道:“留下来!”正是李开国到了。

李开国见李复国冲进房内,知道兄长武功绝世,自然堵得住敌人,因此自己往房上而来,防止敌人逃跑;这下正好赶上,立刻出掌。

李梦残知道只要与李开国缠上一招,要想再走脱,那是万难,天动真气虽已贯通,但武功并未完全恢复,两人各自反手一掌,接了李开国来掌,两人合力,接下李开国掌力,借势一窜,往西而去。李开国见两人带了一人,身形终究慢了,立刻放开脚步追赶。

跑了一盏茶功夫,已经到了城门口,几人距离渐渐拉近,只听后面一人道:“二弟,注意那小和尚,乃是净水。”李复国已经赶来。

净水刚才躲闪不及,被李复国右掌击中肩头,好在他这几月在少林苦练秘籍武功,那颠倒穴位的功夫已有三四层火候,危急之中,使出这门神功,护住了经脉,但还是半边身子酸麻,他反应不快,如使出金刚护体神功,受伤就轻得多了,待天动两人拉起自己飞奔,过了这一段时间,将真气搬运一个来回,虽然左肩受伤,但其他已无大碍。当下道:“雷帮主,放我下来吧。”

天动听他声音,居然没受内伤,大是惊奇,将他放下,三人已到城门,城门紧闭。李复国见三人无路可去,慢了下来,以两人武功,也没必胜把握,特别是净水,武功怪异。

只见李梦残一挥手,忽然从城墙下飞来两段绳索,李梦残哈哈大笑,与天动接住绳索,往城下一跳,然后挥舞绳索,套住城垛,轻轻巧巧下去了。净水抓住绳索,也是一溜烟下了城墙。

李复国来到城墙边上,城下树影幢幢,哪里还有人影。忽然客栈方向,火光冲天。李复国一惊:“别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赶快往客栈而去。走到半路的夏知声、百恶道人等,也掉头回去。

李复国回到客栈,见客栈已经烧了一半,敌人没半个踪影,只见拓跋寿,满脸乌黑,已经中毒死了。他握住拓跋寿右手,呜咽道:“拓跋老哥哥,是兄弟粗心大意,让你中了暗算,兄弟对你不住。”夏知声道:“为右护法报仇,为右护法报仇!”众沙陀教弟子都振臂高呼“为右护法报仇”。拓跋寿性格耿直,又不高高在上,颇得沙陀教弟子喜爱。

李复国本意想将净水在路上擒了,现在见此事不成,清醒过来,自己率领沙陀教精锐,深入南方,乃是兵家大忌,现在石林东来,丐帮将至,少林已经北上,自己可别中了埋伏,现在已折了老拓跋,再不北退,后果难料,当下吩咐众人,撤兵北还。

李梦残和净水,护住天动,下了浔阳城,混世魔王在前相候,见李复国众人在城楼上并未下来,知道已经无事,拜辞而去。三人继续往东,行不到半柱香时间,只见两人,这是花蕾和季丹。花蕾过的这十几日,度日如年,一张脸瘦的陷了进去,现在见天动归来,忍耐不住,一下扑在天动怀里,呜咽不停,季丹见掌门这样,颇为尴尬,想到师门规矩,长叹了一口气。

天动轻轻拍了拍花蕾后背,牵了她右手,又再前行,果然不多时,张师我与丐帮众人在前相候,张师我见天动只是瘦削了些,倒无大碍,连打狗棒都安然无恙,大是精奇。

天动受伤已久,虽被夏知声喂了丹药,但一直未调匀内息,现在终于放下心来,当晚打坐疗伤,经此一晚,内力恢复如初。第二天传来消息,李复国退走,石林帅元丹明日即到。众人就在广济歇了,等元丹前来,相候少林悟难方丈。众人经此一役,知道非三派合力,难以抵挡李复国。

第二天中午,元丹到了,两人互相闻名已久,这下相见,都是互相倾佩不已。元丹与其他人,都已经相识,与净水更是熟络,这下相见,分外热闹。

吃过午饭,商议正事。天动站起来道:“各位前辈、各位师兄,在下惭愧,为李复国所擒,感谢各位援手相救,各位对天动有再造之恩,在下多谢了!”说罢抱拳拜谢众人。又道:“元丹师兄,文武双全,深得林老剑仙真传,咱们对付沙陀教,还得仰仗元丹师兄,不知元丹师兄有何高见?”

元丹抱拳道:“雷帮主客气了,在下晚入武林,雷掌门千万不要叫我师兄,叫我元丹就是。雷帮主这半年来,做事轰轰烈烈,我等甚为佩服,石林前来,原是来听从雷帮主调遣的,为战胜沙陀教尽绵薄之力,这点请雷帮主勿要推辞。小弟来过汉阳,我看汉阳地控南北,肩挑东西,咱们何不就留在汉阳,到时沙陀教必不敢东下三山(今福州),南下襄楚。咱们就可与沙陀教形成南北相持的局面。”

天动一拍大腿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错!李师父,大家看如何?”

李梦残点了点头,其余众人也大多认为有理。天动乃飞鸽传书,让吴劲石接任汉阳分舵雷秀夫职位,到汉阳选址。现在石林少林和丐帮,已经有近三百弟子了,考虑到崆峒、华山等门派弟子前来,非得有个稳妥之地才行,令王思北前去主持。众人定下大计,往汉阳而来。

这天在汉阳,天动邀请净水和元丹同登黄鹤楼,他蒙净水舍命相救,十分感激;又蒙元丹举派前来支持,自己与元丹都是读书人出身,也甚是谈得来,以此私下三人走得近些。

这时上了黄鹤楼,元丹道:“说到这黄鹤楼,当年我教林祖师在此大显神威,第一次显露拙空之武功,败了少林神僧。”

天动道:“武林故老相传,林掌门武功震慑古今,其以无胜有之武学,百年来无人得会。”

净水奇怪道:“以无胜有!这是什么功夫?”

元丹道:“我也不知,再无人能会。林老前辈曾说,自己被人称为剑仙,实在是愧对先人,他老人家剑术与林祖师相差万里。”

天动听见林飞雪如此言语,不由得悠然神往。净水立在当地,喃喃自语道:“以无胜有,以无胜有。”

元丹道:“净水师兄,佛门讲究无‘物相’、‘我相’、‘它相’、‘众生相’,与这‘以无胜有’可有甚关联?”

净水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佛学浅显,哪懂得这高深理论。”

天动道:“天下皆传,沙陀李家夺了石林秘籍,现在沙陀教到底会了石林多少绝学,谁也说不清楚,咱们心里有底,到时也好防备。”

元旦道:“我看天柱秘籍说我石林共有八大绝学,其一:空无之境;其二:大无意心法;其三:内力提升之法,其四:斗转星移,其五:轻功扑击之术,其六:连体合击,其七:传音秘法,其八:小无相手。我看沙陀李家,已经学会空无之境、轻功扑击和斗转星移神功,但李复国姑母,只怕这八门绝技都会。”

天动一愣道:“他姑母既然都会,为何没传给李复国?”想起李复国现在武功之高,已难有人制得住,如再习全石林绝学,天下还有何人能制得住他?

元丹道:“姑侄不和,我怕这狐妖会将武功传于李之孝兄妹。”

净水道:“元丹师兄,你不是会这八门绝学吗,到时你对付他们就是。”

元丹道:“我半路出家,岂如李家兄弟武功精纯。况且天柱秘籍,记录不如沙陀详细。我这几月修炼起来,进展甚慢。不过我听说师兄武功,融合正邪,已经大成,连李家兄弟都吃过亏,我看师兄你倒是李家克星。”

净水忙摆手道不敢。

天动哈哈大笑道:“咱们三人联手,怕他李福国何来!我这几日,也看那李复国并非不可战胜之人,他已年近半百,咱们正是年少之时,咱们一日千里,还怕赶不上他吗?哈哈哈。”

元丹道:“大哥说的是。”见他新败于李复国,还是豪气干云,甚是佩服。

天动奇道:“你叫我什么?”

元丹这几日与他相处,对他佩服不已,见他比自己要大,自然而然就叫出了大哥二字。见他相问,脸上一红道:“小弟乱叫了。”

天动哈哈大笑道:“我很高兴哪,有你这样一个兄弟。”心念一动道:“当年桃园三兄弟,结义共匡汉室。咱们就学学桃园三结义,今日结拜如何?咱们三兄弟结义,共抗沙陀,匡扶武林正义。”

净水嗫嗫道:“我、我是个出家人,这怎么好!”

元丹笑道:“好主意,咱们三结义,共抗沙陀,匡扶武林。大哥二哥在上,受三弟一拜。”说罢拜见两人。天动一把扶住他道:“且慢,咱们还没结拜,结拜后再论长幼。”

净水对天动和元丹武功见识也是十分敬佩,见他两人十分看得起自己,要与自己结拜,他虽然迂腐,但也大受两人豪气影响,也不再反对。

三人报了生辰八字,天动虚岁二十四居长,为大哥,净水虚岁二十二居中,为二哥,元旦最小,虚岁二十,为三弟。三人就在黄鹤楼下,撮土为香,拜了三拜,结为兄弟。净水和元丹又以兄弟之礼拜见兄长。

三人今日结为兄弟,都是十分高兴,天动就带领两人租了一条船,在船中置了酒菜,畅游长江。船到江心,天动高深吟唱道:“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元丹拍手道:“大哥,好一曲《望海潮》!”他接着唱道:“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此词词牌名《望海潮》,乃本朝柳永所创,该词写尽了钱塘繁华,传说后代金主完颜亮读到了“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时,对南宋繁华不甚仰慕,就起了兴兵南侵之意。其时汉口生意兴隆,已经名列江南四大名镇之首,在佛山镇、朱仙镇、景德镇之前,眼前景物,与钱塘相差恍惚,天动一时高兴,唱起这首流传天下的词来。

天动笑道:“他日我兄弟三人,铲平沙陀,再来这里泛舟,吟赏烟霞。”净水和元丹轰然叫好,三人就在长江之上,唱词饮酒,都是醺醺而归。

丐帮住在归元寺外卧云庄,石林和其他门派住在琴台山庄,少林众僧住在归元寺,都相距不远。净水醺醺回去,见了众僧,脑袋一凉,清醒过来,忙回到禅室运气,将酒水从食指中逼出,脑袋倒是清醒了大半,忙去师父房里请罪。

玄灵正在做晚课,净水不敢打扰,在师父身后坐下,合十念经。过了半响,玄灵才开口道:“净水,你今日为何又破戒了?”

净水伏地,将今日之事详细说了。

玄灵没想到三人居然结拜,他也看出天动和元丹是一时人杰,非寻常之人,见他们如此看重净水,倒是出乎意外,但见净水六根难净,叹了口气道:“你们三人尽兴而归,明日大家都知你们之事了,哎,等方丈前来处置吧,你今晚到大雄宝殿向佛祖请罪吧!”

净水来到大雄宝殿,默诵《法灭尽经》,背到“法将殄没,当尔之时,诸天泣泪,水旱不调,五谷不熟,疫气流行,死亡者众,人民勤苦,县官计克,不顺道理,皆思乐乱。恶人转多,如海中沙。善者甚少,若一若二。”时,想到自己果然饮酒后意识模糊,难判断是非善恶,易造身口恶业。想到自己一时脑袋发热,就破了戒,深感对不起师父教诲,当晚就在大雄宝殿诵经忏悔。

元丹回去,半夜口渴醒来,见床榻边放了一碗凉开水,知道是袁胜梦所为,端碗喝了,想起还没做功课,就打坐运气,搬运周天。

他这半年多,在石林精研武功,石林八大绝技,都有所涉猎,那斗转星移神功和轻功扑击之术,已经精熟,内力提升之法早就掌握,虽然已经打通任督二脉。只是自己内力乃是林飞雪灌注,非自己修炼而来,因此还得修炼化元,使之精纯合体,他见石林现在人数不多,乃重点研习连体合击之术,让众弟子掌握,到时遇到强手,也可自保,临阵对敌,也有大用。至于传音入密更是不在话下,只是大无意心法和小无相手,还刚入门,他以剑法入门,偏重剑法,弱于掌法。

他曾入沙陀腹地,见识过沙陀实力,深感石林独木难支,不想天动横空出世,这几日相见,果然是人中豪杰,当世英雄,登高一呼,天下英雄云集。今日蒙他看中,与自己结拜为兄弟,一时心潮起伏,难以入定;二哥净水,看似迂直,实则大智若愚,身负绝世武功,连李家兄弟都吃亏不少,李家兄弟涉险南下,就是要擒拿净水,自己可得努力,向两位哥哥看齐。一时心潮起伏,过了一炷香时间,方才平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他在龟山上做完呼吸吐纳,沿着汉水江边,往琴台而来,其时汉阳也已经人口稠密,店铺早肆,所在多是。他听闻此地有一本地小吃热干面,很是有名,就往一小巷里去,果然不到百步,就有一卖热干面的小铺。

他点了一碗热干面,正要开吃,只见进来一人,不由得大惊失色。

这人书生打扮,凤眼俊目,英气逼人,却是李之妙。现在汉阳聚集的各派,无不以杀沙陀李家为念,元丹见她居然敢孤身犯险,前来汉阳。

却见李之妙来到他对面坐下,也点了一碗热干面。也不看自己,但眼中泪光晶莹,嘴角下撇,似有说不尽的委屈。天动也不知说甚,但怕耳目众多,将自己的热干面递给李之妙,李之妙也不说话,端起来就吃,吃得一口,眼泪滴到碗中。

小二端来第二晚热干面,元丹几口吃了,往外便走,李之妙紧紧跟在后面,两人来到汉水江边,良久无语。

元丹叹了口气道:“你来这里干啥,如有人知道你身份,你还有小命在吗?”

李之妙低声道:“我爹爹想把我许配给慕容家!我不答应,他们就天天来谈这事,还让慕容家兄弟天天来烦我。”

元丹良久无语。

李之妙道:“现在二叔回来,又来保媒。爹爹被她说动,要我应了。我一气之下,到了姑奶奶那里。”

元丹长叹一口气道:“你足智多谋,还不好打发这事?”

李之妙眼泪滴下,幽幽道:“我爹爹逼我,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原来李复国见李之妙坚不应婚,也没如何相逼,慕容飞剑见元丹与天动合兵,乃是要与沙陀教成死对头,因此又请李开国说媒,李复国便应允了,想断了女儿念想。不想李之妙决不答应,李之孝觉得慕容家配不上护着李之妙,也不答应,一家人吵了几回架,李之妙一气之下,到了姑婆北狐李妙可那里,只是在那里又如何静得下心来,因此南下汉阳,来见元丹。

元丹知道自己与她沙陀已成水火,但见她凤目含泪,心下还是不忍,便道:“李姑娘,我与你沙陀势成水火,咱们生就是敌人,你也别勉强了。”

李之妙恨恨道:“我偏要勉强。”盯着元丹。元丹一时心乱,说不话来。

李之妙道:“丹哥,咱们退出这是非之地行不行?我们不管这江湖事!”

只听一人骂道:“呸,不要脸的,来勾引我丹哥,我丹哥要杀上玄铁崖,杀了你李家满门。”正是袁胜梦到了。

元丹道:“小梦,别乱说。李姑娘,你自己赶快去吧!否则性命难保,我不值得你看重。”

李之妙道:“我二叔生你养你,你不是李家的吗?你就这样吗?”

袁胜梦道:“呸,我姓袁。不姓李。”说罢飞身上前,就要攻击李之妙。元丹叹了一口气,一把拉住袁胜梦,往回走了。

袁胜梦见他早上出来相会李之妙,现在还护着李之妙,如何能依,立刻嚎啕大哭,果然惊动了众人,几名丐帮弟子前来。李之妙只得走了。

丐帮弟子听得李之妙前来,立刻传警,元丹不得已,只得拉了袁胜梦回到琴台山庄,天动听得警讯,已经前来相候,听得袁胜梦言语,猜得了一两分,当下屏退众人,三人在屋。

天动道:“三弟,这李之妙前来,只是来会你,不是来打探我们虚实?”元丹点了点头。

天动道:“听闻这姑娘武功不高,但足智多谋,你跟她牵扯不清,只怕要吃大亏。”

袁胜梦道:“她就是李复国派来的,李复国见你练成了林剑仙剑法,就派他女儿使美人计。他们几十年前,就是这样偷了石林武功的,现在又来对付你,你还当她是好心,跟她勾勾搭搭。”说完气哭,抽抽搭搭。

天动也不由得一阵苦笑,这袁姑娘真能联想!见元丹神色尴尬,便道:“袁姑娘,我与帅掌门有事相商,你先出去一下行不。”将袁胜梦支了出去。

天动道:“三弟,你给我说说这李之妙,到底是何等样人,到时咱们也好分别对待。”

元丹便将自己与李之妙的事扭扭捏捏说了。

元丹沉默半响道:“想不到这李家小姐倒是敢爱敢恨之人。只是咱们既然与李家为敌,这种事就碰不得了,还是远离那李姑娘为妙。”

正说之间,只听丐帮弟子来报,王思北已经擒了李之妙,在门外等候发落。

原来丐帮示警,几大长老听闻李复国女儿前来刺探,都亲自出来擒拿,李之妙现了行踪,前后有汉水长江阻隔,能跑到哪里去!加上自己来到这里,只盼打动元丹,能跟自己而去,不想元丹铁石心肠,她伤心欲绝,那还能仔细掩饰行踪,立刻便被丐帮侦查到了,王思北前去,擒了她来。王思北知道帮主也在这里,又听闻元丹与李之妙之事,就直接来了琴台山庄。

天动知道此事不宜声张,让王思北一人押了李之妙进来。看那李之妙,漂亮之外,英气逼人。看见元丹,满脸恨恨之色。王思北年老成精,见了这几人神色,于是抱拳道:“帮主,属下在外守护。”出门去了。

天动一笑道:“姑娘就是李之妙了,果然英气逼人。我三弟蒙你相救,在下多谢了。”伸指一点,解开她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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