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架里摇晃了许久,明姝身上出了一身细汗,苏澈瞥她一眼,取出袖中帕子递给她道:“擦擦额头。”

明姝本不想接,可见那方帕子上锈的是一朵玉兰花,便接过,轻轻擦了一下额头的细汗。

“殿下,我们出宫是为何事?”

“昨夜汪广洋带着家人出逃,往南面去了,我们去找他,要赶在皇上的人找到他之前追到他。”

苏澈将车架两侧的帘子挂起,只剩一层轻薄的细纱被风吹散的左摇右晃。

“汪广洋跑了?他还是糊涂!”明姝愕然。

“跑也是死,不跑也是死,跑的话多少还能有条可能性的出路,换我我也跑,不过他跑得方向错误,左右是个死。”

“对,要是他逃往北面海域,不走陆地,兴许还有条生路。”

从汪广洋逃跑这件事来说,他已经领会了苏彰要杀他的意图,或者说朝中即将有暴风骤雨,他躲不过,只有跑路。

可惜跑错了方向。

陆地永远是苏彰的领域,不管到哪里,可是海域不同,大魏的将士大多不会水性,更何谈在茫茫大海上找几个人?

“生路?太医前两日诊断,父皇的大限将至,没敢告诉父皇,但从朝贡这件事可以看出,他已经铁了心杀光曾经与他一起打江山的那批老臣,也是替苏允铲除功高震主的那一群人,我还真担心你父亲也在其中,我们回来时,你去府中提点你父亲几句。”

“皇上既然有心这样做,父亲怎么躲也躲不过,殿下还是担心自己罢,我怀疑你的封地已经拟定好了,等朝贡的事一了结,就是你启程之日。”

“那我们时间不多了。”

“你之前不是说有办法想冒险怎地他只是大病一场?”明姝生怕赶车的奴才听见,说得半明半暗。

苏澈小声道:“他早有防备,吃食里尤其难以动手,失败了。”

“我就怕他这回活过来,有不少人要遭殃,不仅仅是你我,还有苏瑜,他还我只怕连累你,有些事,你应该明白,我的确做了,皇上也不可能一点不清楚,现在我基本见不上萧琰的面,我真担心他出事,但也不敢多加打听,你可有他的消息?”

“萧琰没事,现在秘密调任地牢下,专门审问一些热别案件,皇上对他还是信任的,眼下不会出事,你不要担心。我今日找你出来,就是为了躲开即将降临到我们身上的灾祸,传闻汪广洋那里有一件皇上早年的秘事,只要我们问出来,保命不成问题。”

“什么秘事?”

“我也不知道什么秘事,只知道可以保命。“

“既然可以保命,为何汪广洋还会逃?”

“因为他是胡庸的人,这两人合在一起必死,我们不同,我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儿子,你是他的儿媳。我们可以拿这个秘密去找苏允换留在京城的筹码。”

“你是这样打算的。可是如果皇上知道我们出宫寻汪广洋,岂不是会大祸临头?”

“怎么会?我只是带你出来散心,你吵着要往南面玩耍,碰巧遇上。”

“他不会信的。”

“那是他的事,反正我们已经甩开他监视的眼线,爱做什么做什么。”

苏澈难得得笑开,明姝望着他眉目清明,轮廓如斯,是个实打实的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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