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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不过四个人,屋舍却多,纵使绝大多数毁坏了,能供人居住的,仍是不少。

白寡妇的住处与李二柱的住处,隔得颇远,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面。

等李二柱走到的时候,发现那间靠着两棵树的黄泥屋子,正开着门。

然而站在门前的人,并非他心心念念的白寡妇,而是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人。

自是樵夫张大楞。

瞧见张大楞后,李二柱只觉自己更热了,是一种十分难受,急需释放的燥热。

于是他“呔”地吼了一声,不管不顾地冲过去,然后抡起锄头,就冲张大楞的脑门砸。

“狗东西!”李二柱边砸边喊。

张大楞的反应也快,抽出腰间的斧子,挡住头顶的锄头后,连连退开,嘴上则不依不饶地回道:“你个板板,大清早的,发什么癫?”

“谁叫你又来偷窥俺媳妇儿?”李二柱嚷嚷。

“啥,你说个啥?”张大楞怔了怔,紧接着就轮着斧子冲过去,一顿狂劈。

“谁是你媳妇,谁是你媳妇,公平竞争晓得不?”

小村里仅有的两个男人,日常生死相搏。

李二柱与锄头融为一体,他种了大半辈子的地,此时将种地的本事发挥地淋漓尽致。陪伴了二十多年的锄头成为他手臂的延伸,指头打头,指脚打脚,完全将对面的张大楞当成需要开垦的黄土地。

张大楞亦非等闲,他手里有两柄斧子,左手的大斧精准地格挡住李二柱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右手的小斧则时不时抽冷子横劈,好似劈树。

谁也奈何不了谁。

自白寡妇来了后的近四年里,李二柱和张大楞为了传宗接代,争斗不下千次,却从来分不出高低。

再过一会,天色大亮,两人已是气喘吁吁,却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李二柱抽空摸了摸干瘪的肚皮,刚吃下去的馍馍早消化地一干二净。他瞪着一对红彤彤的眼睛,盯着对面同样快累瘫了的张大楞,叫道:“争了这么久的媳妇,早该有个结果了,今天咱们就分个死活出来!”

“好好好!”张大楞闻言,叫道:“俺活劈了你!”

话语声中,他拎起两把斧子,大斧立劈,小斧横劈。

李二柱见此,不甘示弱,手握锄头杆子的末端,在原地转了两圈后,整个人和锄头一起,甩了出去!

这一回,两人都没有挡,若打实了,定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幸而,下一刻,斧子与锄头不约而同地停下来。

因为一阵哭声。

两棵树前,黄泥屋里,忽然传出女孩的哭声。

下一刻,身穿小袄,披头散发的女孩白桃桃,抹着眼泪,踉踉跄跄地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哭道:“娘不见了,我娘呢?”

屋前,停了打斗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几乎同时走到屋门前,探出脑袋向里望去,只见空空如也。

果真没有白寡妇的半点踪影!

“俺媳妇儿去哪了,俺媳妇儿呢?”李二柱转过头,怒气冲冲地问近在咫尺的张大楞。

“对啊,俺媳妇儿呢?”张大楞瞪着牛一样的眼睛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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