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儿,你在不在?”
“谁?”
不久门扉已开,围着裙巾的君儿已出现,乍见没了,十分吃惊。
没了笑道:“别惊,是我,还有龙奎!”
“龙奎?他怎么了?”绿君儿时常惦想的人已在眼前,没想到却挂在没了肩上,惊讶脸孔已转为惶恐:“他受伤了!”
没了摇头:“没啥要紧,我们快进去!”
两人疾入屋里,君儿立时带上柴门。
屋内除了一座竹床。其上铺有软白丝被和挂在床沿的几件纱裙外,并无其他特殊陈列。
绿君儿急道:“快将龙奎放在床上!躺着舒服些。”
没了笑道:“不必了,他只是穴道受制!”
搬过一张木椅,将龙奎跨在上面,没了运出指劲。连点龙奎几处穴道,龙奎此时已悠悠醒了过来。没了并未歇手,赶忙替他解开他身上绳索,但锁在他足上的铁链却难倒他了。
“妈的,锁龙扣!无心师兄怎么会用上这玩意儿?”
龙奎醒了过来,第一个映人眼帘的,是绿君儿清秀的脸眸。
“怎么会是你?”他惊讶地说。
绿君儿见他没事,心情也宽慰起来:“是没了和尚带你来的!”
没了转向龙奎,他也转过来,两人目光一触,没了笑道:“小意思有惊无险!”龙奎苦笑不已:“光头兄,真亏你了!下次换我救你……”
“呸呸呸!”没了笑骂道:“我才没你那么倒霉!不必你救,贫僧自有神助,少费话,追兵很急,我必须把你弄走,你想想着,这寒精铁打造的锁龙扣,用什么方法可以打开?”
“寒精铁……”龙奎摸向那条漆黑已铐得双足出血的铁链:“也许有种东西可以将它腐蚀!不过只要烧红它,我想可以扯断它。”
“你疯啦!”没了叫道:“扣铁链在足踝,烧铁不就将肉给烧焦了?只烧中间,虽然断了,也不是高招,想想看有无其他方法。”
绿君儿突然说:“以前我爹留下一支匕首,听说可以削金断铁,就在这里!她急奔床沿,翻开竹床,拿出一布包:“以前我爹常用它切玉石来卖,我亲眼看见的。”
没了道:“有总比没有好!拿过来试试!”
布绢摊开,露出一把匕首,晶亮无比,连握柄都是银白,宛若弦月。
“雪银寒蝉!”没了接过匕首,轻轻点出食指击向刀身,立时发出轻轻鸣声,宛若蝉鸣,他喜悦道:“不会错,身如白雪,音如寒蝉!小姑娘有此宝刀,怎么留到现在才拿出来?”
绿君儿有些困窘地笑了一声,“我不知这些……那是爹留下来的……”
没了道:“以后要小心保管,否则必有人会打它主意,现先借用一下!”
匕首往铁扣割去,立时出现凹痕,他欣喜不已。再割几刀下来,锁龙扣已落地。
没了嘘了气道:“真亏有了它,否则就麻烦了。”
龙奎揉搓足踝,让血液顺畅道:“光头兄,还有一名黑衣人是谁?”
“你家大爷秋月寒!”没了登时又想到危机仍在。急道:“你得赶快走,你穴道已解,但少林无双截脉也非泛泛之辈,两三天你无法动用全力,我看就叫君儿护送你出城。”
绿君儿欣然道:“好啊!这样也好照顾他。”
她全然没把危险放在心里,龙奎就有所顾虑了。
没了叫道:“事情紧急,只好如此了,我不能陪你去,我还得出场以证明,劫走你的人不是我,就这么说定!不要再考虑了!”
龙奎转望绿君儿希冀笑容,不忍拒绝,只好答应。
“很好!”没了满意道:“我看你就往江南逃,我们还得捉苏乔替你脱罪。”
龙奎听到苏乔,心头就有股悲怆,叹道:“好吧!好歹总得将此事弄清楚。”
没了交还匕首,道:“君儿,你现在就送他出城,等他功力恢复,你再回来。没事少露脸,至于这差事,我向王员外说声就可以。”
君儿含笑回答:“我会小心的!”
没了又交待龙奎如何联络,以及要易装一番才能离开。事不宜迟,他已经先走。
龙奎用匕首刮了胡子,又穿上一件君儿替他张罗的素绢公子白袍,梳洗装扮一番,龙奎直如风流才子,不禁看呆了君儿。
“不对……我们在逃难,不该如此突出……”龙奎已感不妥。
君儿道:“没关系,反正你以前都是那种装束。现在突然变成如此,反而能避人耳目,就算你不习惯,等出了城再换过来就是了,情况紧急,只好如此啦!”
龙奎是有点别扭,但又无奈,只好苦笑。
两人已从后门走出。
出了巷口,可以看见整个洛陽城已涌进不少僧人。个个神色异常,不停啾向过往行人。
事情碰上了,龙奎反而镇定,挥着君儿替他弄来的折书扇,悠然地走向街道。
那些僧人瞧过他,却也想不到一个邋遢的囚犯,摇身一变,会成了公子哥?龙奎和君儿已安然走出洛陽城,雇了马车,直奔江南。
三天的奔波,龙奎已快抵扬州,虽是初冬,此地仍未积雪,让人暖身的陽光己投向官道,两旁的绿竹林,更显得生气,宛若一座绿的温床,任何人都想徜佯一番。
君儿禁不住已探出头来,只见遍野林木,除了绿竹,还有红满天的枫叶林,以及一片小麦田迎风取曳,交杂相映,自成一景,以前所想的美丽图画,现在一探手就可揽得,恨不得撒下巨网,一举将它网回去,摆在床头慢慢欣赏。
一阵阵人潮,马车,交错而过,可看见的人,个个脸上接着笑容。
有人在笑!君儿看见了!那笑有点邪,有点轻浮。
那个年轻人站在入城的拱桥旁,手摇金玉扇,翩然如王公贵族。他正对着君儿笑,眼珠闪着那种自信而自大的神情。
君儿触及他眼神,感到一阵惶恐,立时缩回车内,轻轻瞄向龙奎,深怕他看出自己失态似的。脸也红起来。
龙奎知道她瞧见十分突出的事,才会如此,却未想到是男女那种传情的事,自然地笑了笑,眼眸从车厢阵阵掀起的过布篷望出去,也瞄见一位白衣公子,可惜车行过速,只一闪身,就已错开。
君儿窘笑道:“那人笑得有点邪!”顿了一下又道:“好象不怎么正派。”
龙奎已换上布衣装束,看起来容易亲近多了,他笑道:“吓着你了?”
“有一点!”君儿笑道:“不过你在身边,我不怕!”
本来说好三天说送君儿回去,但江湖险恶,龙奎放心不下,总想找个妥善的方法,现在碰上这种事,他更坚决要留君儿在身边,等待适当时机再说。
“进了城,找家较静的客栈,明天我们就可到西湖了,到时我会替你找个安全的地方。”
君儿娇笑道:“还是跟着你最安全。”
“但是……我还有许多的事要办!”龙奎道:“你不会武功,可能会有危险,你放心,我找的地方一定很安全。”
君儿笑道:“瞧你一副认真样?我只是说说而已,全听你的。”
龙奎也笑了,笑得有点傻。
夜晚他们住在较安静的悦宾客栈。
两人同房,分床而睡,龙奎心事重重,是以走出庭院,望着点点寒星,想着种种过去,一生多波折的遭遇。不知何时才能终止。还有苏乔,这位美丽温柔,既像朋友也象敌人的人,和她见面时,该如何对待她?恶脸相面?还是……
想至此,他不禁长叹,为何人生如此多折磨……
突然间
房内传出君儿惊叫声,不大,如裹在厚布中被砸碎的杯子般,哦了一声就没了。
“君儿!”
这声音对其他人可能起不了作用,但对耳目灵巧的龙奎是是够了。他一个窜身,人如天马行空跨入长院,如箭般倒射屋内。
躺在床上的君儿已不见琮迹。
龙奎不假思索,已退出左窗,几个起落,掠出街道,已发现远处一道黑影闪出城外。
冷喝一声,他已追前。
城外,山道旁,有人在等人。
龙奎奔至,突然发现此人白衣白扇,正是白天所见那人。更可笑的是,他竟然是冤家。
龙奎冷冷一笑,他道:“我该想到是你,才会笑出那种声音,柳西湖!”
柳西湖冷狡一笑:“龙奎,前两次让你死里逃生,这次看你往何处逃?我以为你已死在少林寺,没想到还有机会血债血还!”
龙奎对他十分厌恶,懒得和他说废话,淡然道:“那位姑娘跟你没仇,放她回来。”
“笑话!你看到我掳走她了。”
龙奎冷笑:“否则你在这里等。”
柳西湖这是不打自招,冷笑连连:“你用了那么久,让本少爷用上一晚,又有何妨?”
“柳西湖。你无耻!”龙奎冷目如电。
“你也差不到哪儿去。装作老实的可怜虫,到处骗女人。”
“你放不放人?”
“放,当然放!”柳西湖狡婬大笑:“等我用过了再放!哈哈……”
龙奎拿出飞刀,冷森道:“如果我飞刀要取人性命,你就是第一位,因为你已不是人,是禽兽。”
柳西湖稍往后退,黑暗中立时又出现十三名白衣人,正是柳西十三剑,上次小刀儿就是栽在此阵手中。
有此依靠,柳西湖军心大定,冷笑声更大:“龙奎,你是武林公敌,人人得而诛之,今夜我就做个执法者,看在你两次死里逃生的份上,就留个全尸给你吧!”
“你交不交人?”龙奎面对十三名剑手,一点怯意也没有,那股冷劲,真叫人透心凉。
柳西湖现在也感觉他现在不是人,是一头狼,正要吞噬猎物的狼,好象自己无论如何躲,都躲不过扑杀似地。
他不愿多尝此味道,猛挥手:“上!”
十三个人,划出十三道白光,齐罩向龙奎,看似轻巧,不惊动周道草木,却暗藏无尽杀机。
龙奎反应十分奇特,他不进反退,不是直着退,而是倒着退,好象被拖着走的木头,退得十分快速。
十三剑击不中,再次腾身冲上来,剑光闪闪,如座铜墙。一股刮人冷风已扫向龙奎肌肤。
龙奎反应又反常,直往前,靠着地面直钻。
就在他转身向上的一刹那
十三个人正悬在空中。
龙奎的飞刀已发出。
三把长剑被击落,十把长剑已罩刺龙奎,若被刺中,不死也得肚破肠流。
柳西湖见状狂笑而出,岂知只笑到嘴角,声音就没了。
十把长剑抵往龙奎全身要害,而身体却木然不动。
柳西湖抓向胸口,一步步地往后退,如喝醉了酒:“龙奎……你……我我……
不想……死……”
龙奎静静地将长剑推开,站了起来。此时可以看见众人握剑的手,手腕陰池穴都插住一把飞刀,使他们劲道全失,果然立于此处。
“我……不想……死……”
龙奎第一次杀人,他并没有多大感觉,反而有那么一点点快慰,因为他认为除去的是一头恶狼,蹂躏世间女子的婬狼。
“我说过,如果要杀人,你是第一个!”龙奎冷漠地说着。
“我不相信!你的刀……刀……”柳西湖脸颊已在扭曲,如上了刑场的囚犯,吓得走不动,他不敢相信的往胸口看去。
“不可能!不可能!你的刀……”
他从心脏拔出一把飞刀,整个人颤抖不已:“不可能……不……可……”
捏着飞刀,他已倒下,双目仍露出不信神倩,可惜他只能去问阎王,飞刀是怎么射向他胸口的?
龙奎担心君儿安危,已走向一名剑手,冷漠道:“人呢?”
剑手漠然不答话,龙奎不客气了,一手折下他的左臂,痛得那人直掉泪。
“你说不说!”
“后山小庙……”他终于还是说了。
龙奎不加停留,马上奔向后山。
十三名剑手各自收剑,抱起柳西湖的尸体,黯然地返回柳家。
龙奎追向后山,庙是有,只是不见人影,君儿不知去了何处。
他找遍了小庙,就是找不着,后来他想,以柳西湖的为人,根本就不可能在此脏乱的地方谈情说爱,必定还有另外一个隐密的处所。
然而他找遍了时近,就是找不到,突然间,他认为太大意就杀了柳西湖,否则他可以逼问君儿下落。
“看来,我只好再走一趟柳家了。”
龙奎焦虑地奔回客栈,稍加收拾,已追向柳西湖家。
天已亮。
柳西湖的尸首已抬进门。
柳西风痛失爱子,整个人如灌胀的气球,随时都有暴裂的可能,他后悔自己以前想要将龙奎拥为已有,当时他想龙奎能一口气毁了柳西十三阵,那么功力自不在话下。那时他就有预感,事情将不利于柳家。
果然不错,儿子的性命已赔上了。
冷冷红花大理石地板上,铺上冷冷的草席,躺着冷冰冰的死尸,胸口的血已凝成紫黑,昨天还是热温温地。
两颗眼珠虽已抹上眼皮,但凹出的眼球加上怪异恐俱的表情,就象专门吓人的鬼面具,让人想得出他死时的一刹那,是何等的恐惧。
“龙奎!老夫绝饶不了你!”
柳西风老脸挂下两行泪珠,右手已捏碎挂结窗帘的铜钮。
龙奎就在他家屋顶,不过此时已是深夜。白天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闯入此地,黑夜做起事来就方便多了。
他探向大厅,灵堂已成,跪拜不少人,仔细观察,除了柳西风和柳西竹以及公孙飞燕以外,其他的他都不认识,想是柳家家族的人都来了。
此消息早就传出江湖,对于“疯狂杀手”龙奎,人人是望风而意怯。
不知他的飞刀下次会扎向谁的咽喉?
龙奎窥视良久,并没发现十三剑手在此,只好一间间房间去找。
柳家丧子,个个悲痛,但戒备并不松桷,反而更加森严,虽是如此,对于常年藏隐在深山的龙奎来说并不困难。他花了两个时辰,已可说全部找遍柳家所有房子,就是没找着君儿。
难道她空气一般,一吹气,就散了不成了。
“他们到底将君儿藏在哪里?”
龙奎探过十三剑手,他们全在一处接受疗伤和保护,根本近不了身。
除了一处柳家的奴仆房,这地方不可能藏柳家公子的猎物,不过龙奎并不放过。
他是奴仆出身,对于仆人房屋自能猜出大概,掠过一座三层高楼,潜向一长形房屋,走向有烟囱在冒烟的地方这就是奴仆聚集处。
三更天,此处还十分喧乱,也许是奔丧的人不少,他们必须赶夜工,做膳。
龙奎伏在高巨椿树往下看,有多少人,一清二楚。
突然间他发现了一个人。
“驼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厨房里走出来一个白发驼子,正提着一篮东西走向隔着花园对面的长廊。
此人正是上次骗龙奎进入飞燕闺房的驼子。
“我不能放过他!”
龙奎欣甚若狂,有了他就可以澄清自己是冤枉的,也可以洗刷对公孙世家的误会。
他已暗中跟上去。
驼子折过长廊,转向另一道走郎,然后登上一处楼阁,正是飞燕的闺房。
“难道他和飞燕有什么关系?”龙奎有此想法,但立时被否定了,因为飞燕正在灵堂。
因为驼子正在翻箱倒柜,似在找寻东西。
龙奎算好方位,倏地他已穿窗而入,飞刀一扬,就要发射。
岂知这个驼子,突然觉得有动静,马上缩成一团,以驼峰向着龙奎,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动向床面,一个闪身已消逝。
龙奎不假思索,已追向床面,原来此床造有活门,一启一闳,已陷入暗道。
似乎经过不少路程,龙奎才发现淡光透出,等走出秘道,已是柳家后山一道隐密的林区。
他追得很快,自信该离驼子不远才对,当他朝旷野望去,但见右使风吹草动,摇晃不已,然而此波浪该是十分有序才对,却有不少长茅极不正常的摇动。风由北向南吹,此长茅轻微东摇,也就是龙奎的正面,差微十分小,这对他已经足够了,双足点地,旋风般追了过去。
果然不到盏茶功夫,驼子身形已在望。
“驼子,你是逃不掉了!”龙奎一声冷喝,足上加劲,又拉近不少。
驼子似乎已是逃走无望,干脆停下来,冷笑道:“你是谁?为何追我驼子不休?”
龙奎也停下脚步,凝目再往驼子瞧去,不错,的确是以前那位。
他冷笑道:“你很健忘,大概是害的人太多了吧?”
驼子怒道:“老朽自信从来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怎么出口伤人?”
“伤天害理的事没做,只是偶而做做鸡鸣狗盗之事而已,对不对?”
驼子冷喝:“我驼子的事,由你来管。”
“本来我是管不着,但你不该动到我头上来!”
龙奎冷笑道:“老天有眼,你终于还是露脸了。”
驼子陰森的目光瞄向龙奎,腐黄排牙张了张,冷森道:“你到底是谁?”
“龙奎!你该不会忘记在公孙府那趟事吧?”
驼子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龙奎,突然不屑地笑道:“看不出,你还真变了样,胡子一剃,脱了胎,换了骨,难怪我认不出你来。”
“你承认了就好!”龙奎道:“跟我回去!我不为难你!”
驼子忽然一改口吻,怅然道:“事实上我跟你一样,是受害者,先前我根本不清楚这是陷阱。”
龙奎冷道:“你想开脱可以,总该说出是谁要你去找我的吧?”
“公孙秋月。”驼子回答得很快。
龙奎对他的答案,似乎早有准备,并不感到惊讶:“你上次也是如此说?”
“你不信?”
“信了就不会再来找你。”
驼子无奈道:“事实上全是如此,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龙奎道:“好吧!就算是公孙老爷要你如此做,你到底是他什么人?”
“和你一样,是他的手下。”驼子道:“这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那你为何又出现在柳西府?还上了他侄女飞燕的房间?”驼子为之一惊,随即又道:“是公孙秋月要我调查柳家的秘密,如此而已。”
“但也不必闯人家的闺房吧。”
“我什么都实话实说,信不信全在你了。”
龙奎冷然一笑道:“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使人相信。”
“什么方法?”
“很简单,跟我一起回去见老爷,有什么话当面说。”
驼子冷笑道:“你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公孙秋月要我把事情办完之后才可回去,你何必急于一时,若事情办完,我一定跟你回去。”
“恐后那时你早已逃之夭夭了。”
龙奎不再多费口舌,只有先将他逮住再说,腾身而起,五爪如钩,凌厉无比抓了过来。
驼子只感觉龙奎身形过快,掌爪更如巨网罩了过来,不论自己如何变换身形,都似乎无法全身而退,当下猛咬牙关,迎出数掌,用的竟然是公孙世家绝学,惊月斩斜劈了出去。
龙奎见到自家武功,更形容易,手掌不变,身形已倒掠而起,凌空罩下,以泰山压顶之势,硬要将驼子擒到下方。
驼子已想妥计谋,准备以双掌封掉龙奎的掌劲,然后转过那没有知觉的驼**去挡那一爪,然后再攻出数掌以便脱逃。
可惜他打的算盘并非那么管用,只见龙奎触及他的手掌之际,突然张开五指,紧紧扣住驼子左手,不论他如何甩,都不松手。
驼子大急,竟然心生一计,怒道:“你要我走,我偏死绐你看!”
突地手掌击向天灵盖,存心想一死百了。
龙奎岂知他诡计多端?只是想他要是一死,来个死无对证,那真是有口难言,不得已撤开右手,改爪为指,点向驼子齐门穴,想以此阻止他自杀。
驼子见诡计得逞,嘿嘿冷笑两声,登时扫出三掌逼退龙奎,一个窜身,已入林中,就在龙奎想追之际
一声惨叫声起,驼子已如死狗般射了回来。
“驼子……”
龙奎急切地接住他,只可惜他已满口是血,两目睁大而无神。
“我……我……公……孙……好狠!”
驼子说完此话,已奄奄一息,任龙奎如何施救也救不活。
“他说的公孙难道……”
龙奎不敢再想,如今只有再追那名凶手,只要捉到了,事情就可能迎刃而解。只不过稍稍停顿,他有自信可以追上凶手,放下驼子尸体,掠身追不下去。
经过一座山头,他已探觉那人一身黑衣,身手不弱。直往莫干山方向奔去。
那黑影奔得很快,突然转个山角,已停在一处可俯看杭州城的红亭。此亭名曰揽月亭。
龙奎前后脚之分,也已追至,
黑衣人见着龙奎,竟现出亲切状,踏出亭外,急道:“你来了!”
“是老爷!”
来人正是公孙秋月。龙奎整个思绪已搞乱,他追的人为何是秋月寒?难道驼子真是他杀的?
那么驼子所说的话……会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老爷他……这未免太可怕了。
虽然这些想法对秋月寒不利,龙奎仍希望能替他找出理由来。
秋月寒慈祥笑道,“你果然脱险了,我真高兴!”
他杀了驼子是为了救我?不然他怎么说我脱险了?
秋月寒又道:“若非没了和尚帮忙,我也未必能救你。”
“老爷你是指少林寺的事!”
秋月寒慈祥点头:“当时我实在担心极了,如今你脱了险,我也放心多了。”
原来他说的是那档事……龙奎心中仍有疑问,只是不敢开口发问,不善做作的他已被秋月寒瞧出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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