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权衡后,廷尉在本朝成了专门为皇室宗亲与高门豪族所服务的司法机构。
而大理寺成了庶族寒门的司法审讯之地。
士庶之隔,已延伸到朝廷的律法与司机的执行层面。
后世几代君王,一直想废除廷尉,却无一成功。
皆遭到了士族的强烈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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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廷尉羊桑的判决,张家接到消息,交了罚金,张婴几乎是被抬出廷尉署的。
上了马车,张婴靠在陈义身上,由着田疾医给他把脉,“郎主这是风寒入体,积劳过度所引起来的发热。”
“仆回去开个方子,吃两剂药就没事了。”
张婴轻嗯了一声,只觉得头目森冷,手脚无力,身上更是一阵忽冷忽热,好在心里还有几分明白,没有烧糊涂,“如今无事了,我好好睡一觉,歇一歇,等身体发了汗也就好了。”
秦郡尚武,他在秦郡十来年,炼就了一副好身板。
“家里怎么样了?八娘呢,竺法师那边怎么说?有没有进展?”他待在廷尉署,最惦记还是这件事。
大女儿青春年少,花骨朵一般的年华。
从小性子跳脱,爱笑爱说话,要是就此夺去了她的声音,他不敢想像,哪怕诛灭了动手之人,他亦无颜面对这个女儿。
“回郎主,竺法师的药方,有些眉目了,八娘喝了他的药,喉咙渐好不再灼痛,听慎妪说,夫人和八娘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听了陈义的回禀,张婴略放下心,“好就好。”
没一会儿,人就昏了过去,倒把陈义吓了一大跳。
田疾医手忙脚乱地上前诊脉,“没大碍,只是精神不济,睡过去。”语气中全是庆幸,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陈义也松了口气。
一行人沿洛水,经新中桥返回和惠坊张宅。
进门前,望着几座狮子抱鼓石,还有高耸的门头,陈义目光微沉,自家郎主被削去官藉,这几座抱鼓石,还有气势壮观的门头,怕是都保不住了。
甚至这座宅子,都不一定能保住。
“回清河前,把宅子过到十六从叔名下。”
“郎主醒了。”陈义回头,但见自家郎主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而且坐直了身。
张婴点了点头,瞧着门房老杜安排仆从抬了肩舆出来,忙摆了摆手,“不用这个,你扶我下去,我还能走。”
“郎主。”
陈义和老杜,还有田疾医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满满的皆是不赞同。
田疾医吹了吹胡子,“郎主,您身体虚弱,再吹了寒风就不好了。”
陈义顾不得自家郎主的意见,和老杜俩人,直接抬着自家郎主上了肩舆。
“那就回书房。”
张婴此刻,亦无心力去挣扎,“遣个人去把七郎喊来。”
话音一落,陈义的脸色明显一僵。
张婴看了出来,急问道:“怎么了?”
“郎主,今日早上,勤思院的仆从来回报,一早就不见了七郎,仆和老穆派人出去找了一上午,还没有找到踪影。”陈义满脸自责与惭愧,跪下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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