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很满意,虽然大局在握,但是如果这些族老不怕死,真要闹起来,死伤太多人,也是麻烦,毕竟都是族人,自己还要管理陈氏一族,事情一旦闹大了,影响不好。
“哈哈哈哈!”陈焕之大笑道:“啊!我又败了,真是虎父无犬子,你父子皆是心狠手辣之辈,我算是服了,你想怎么处置我?”
陈冲有些压抑的看着陈焕之,想不到对方这么快就服软了,还不一哭二闹,是小看了对方啊!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害死我父亲,那就偿命好了。”陈冲挥手,陈荒就冲了上来,一刀砍下去。
陈焕之惊呼道:“我死可以,求你放我家人……”
但话他没有说完,就被陈荒砍掉脑袋。
陈冲道:“二叔一个人黄泉路上寂寞,让他一家在下面团聚!”
陈荒应了一声,当即就带人去办事了,别看只是一个家丁头目,但在陈家村中带着家丁,就跟军队差不多的,在村中械斗,土匪劫掠的时候,就是大将了。
陈冲扫了那些族老一眼,道:“我父亲对你们不薄,你们家中田地不少,逢年过节也有供奉,何必要将关系弄得那么僵呢?今日的事情,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族老们唯唯诺诺,都一一退去了。
陈冲见此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父亲的尸体,还有正在被收拾的二叔尸体,心情复杂,自己父亲尸骨未寒,族中就争权夺利了,他二叔胆子其实不大,就算是夺权了,估计也不会取自己性命吧,但自己又岂是甘愿被对方谋夺家产的庸碌之辈?
所以,陈焕之只能死了,他不会留下这么一个威胁的,不然陈冲睡不安稳,至于所谓的亲情?在对方要谋夺家产的时候,就点滴不剩了。
他看向身边,陈志和陈振都在,他们不久前就赶回来了,看到血腥的场面,此时都不敢多言。
陈冲看着他们,深吸一口气,对小仆陈振道:“派人将管家,张管事和罗夫子请来!”
陈振点头就安排人去。
陈冲对陈志道:“你安排人定好棺木,准备我父亲安葬事宜。”
陈志也点头去办。
陈冲叹息一声,父亲死了,他很伤心,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现在要做的是保住父亲留下来的家产和基业,其他的都放在一边。
陈家大宅大堂之中,下人都已经被屏退开去。
陈冲坐在上首,下边左手边的两人,第一个是管家陈耀,这是陈家的旁支子弟,一直帮助陈横和陈冲管理家中事务,之前是在田地视察,得到消息就马上赶回来了。
右手边第二人,则是陈荒,作为陈家的武力担当,这次陈冲能保住手中的继承权,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对于陈荒,陈冲是十分看重的,别看陈荒大咧咧的样子,但实际上智商一点不低,陈冲吩咐他多研习兵法,是当作帅才来培养的,如今是乱世,没有用到的话,自然是万事大吉,但一旦用上了,说不定就是立业的臂助。
右手边有两人,一个是一身锦袍的汉子,叫做张青旅,是陈家商队的管事,陈家是土豪,掌握着一村的经济,各种商品的采办,贸易,基本都是张青旅负责协办的,这次陈横就是张青旅陪同。
右手边第二人,则是罗献,罗夫子,有秀才功名,不过这个时代秀才不吃香了,看不到洪秀全也落魄到造反,家中没有田地,不是土豪士绅,供养一个学子长期学习可不容易的,罗献也是如此的。
出身贫困,父母出大力省吃俭用,让他读书考取功名,最后成了秀才,好吧,这个时候父母都因为劳累而亡了,但一个区区秀才,却是什么都做不成,最后投靠了同窗陈横,唔,陈横在学问上并不出众,没有中秀才,不过耐不住陈横是土豪,结果罗秀才也只能面对现实了。
罗献是陈冲的启蒙老师,是罗家私塾的教习,是陈横的幕僚,现在自然就成了陈冲的幕僚了。
陈冲扫视众人,道:“现在陈家基本稳定,剩余的宵小不足为惧,量他们都没有胆量继续闹事。”
对于自己对陈家的掌握,陈冲并不是太在意,陈横余威犹在,陈冲自己这两年也是崭露头角,一般乡民都是愚民而已,轻松就可以镇压,有餐饱饭吃基本不会闹事的。
他抬头看向张青旅道:“这次我父亲到府城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何至于如此?”
陈冲到如今还是不太明白,自己父亲到太平府府城崇善办事,回来却是重伤,连性命都丢了,这让他十分惊怒的。
幸亏他这两年开始施展手段,如果继续隐藏,说不定无法压服那些族老,陈家资源就那么多,大半都是在他父亲的名下,加上所谓的族产,八成的资源都是窝在陈横的手中,这些资产足以让人拼命了。
张青旅摇头道:“这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在思陵州县城附近,官兵和乱匪交战,那些官兵似乎杀红了眼,波及到我们商队,幸亏护卫拼死救援,我们才能逃回来?”
“官兵?”陈冲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道:“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思陵州的知县一直都对各家土豪不满的,毕竟各家土豪桀骜不驯,和四周的土匪山贼也是有勾连,其实这也是为了和县城那边讨价还价,互相制衡,破家县令可不是吹的,各家土豪对于知县都是忌讳甚深。
罗献道:“我听县城的同窗好友谈过,知县徐茂将自家的一族人都前迁往这里,但是却没有足够的田地,想要在这边谋一块地。”
陈冲眉头大跳,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徐茂的出身其实很罗献差不多,不过徐茂更厉害,中举了,而且还补缺当了一个知县,一个知县捞钱不少,不过不如一土豪,要知道知县会下岗,但土豪只要小心经营,就是世袭土豪。
陈家就是世袭上百年,这还是客家迁来的,附近的土豪数百年世袭的也有,当然,并不定是一脉相传,有的是分家逆袭,但基本都是自己人,族人谁跟谁,族中富贵,起码族人都有饭吃。
现在这个年代,田地不好弄,土地兼并严重,各个土豪拥兵自重,就像陈家,三百壮丁闲暇的时候,都会训练,以前的是古老的操练,这两年就是陈冲负责加了一些后世的训练之法,排队,立正,正步走,各种体能训练,反正家有余粮,管饱,这些人就肯吃苦耐劳。
徐茂想要土地,那就必须要在思陵州的土豪中下手了,和平的手段基本没戏的,土豪们只会认为自家土地少,不会嫌多的,没有土地,还叫土豪吗?没有土地,没有佃农,谁跟你卖命?
“徐茂要对我家下手吗?”陈冲喃喃道。
下面的人,除了陈荒淡漠之外,其他人眼底深处都有惧意,陈冲自身其实也是感到惊惧的,徐茂是知县,有大义,随便一个罪名下来,就够他受了。
但是有人要谋他家产,就算是知县,陈冲也不想束手就擒,他对于满清政府不感冒,能捞好处这自然好,不然他也不会想要考取功名,但要他献上家产,那是绝对不行的,而且他心中早就有谋反的一点心思,只是觉得太平天国都不能成事,自己未必就能成。
至于去太平天国加盟,那是不用想了,历史证明那是扶不起的阿斗,占据了汉人对满人,天下大乱的局势,结果太平天国依然被剿灭了,只能说太平天国成不了气候,烂船陈冲是不愿意上的,比起满清更烂。
陈冲就算是要谋反,也是自己单干,怎么说自己也是土豪士绅出身的,自己家三代之内的确是连秀才都没有,但是早年也是出过举人的,就是没有补缺成功,一辈子都是白身,其实主要是没钱疏通,但也谋了一个村子,当土豪了。
自己老祖宗谋别人村子,这没什么,自己是受益人,但别人来谋自己的村子,那就是万万不可,不拼个头破血流,那是不可能的。
陈冲也不管下面的人是否有心思,仍然吩咐张青旅道:“张管事,派人联系县城之中的人,密切留意县中的消息,一旦县城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来报。”
张青旅当即点头应是。
陈冲再看向陈耀道:“陈管家,你准备好一些礼物,如果县城那边不打我们的主意,那样就给我送过去,只要能相安无事,喂一喂他们也无妨。”
现在才刚刚控制陈家,陈冲打算先梳理一下家族和村子之中的事情,能和平就和平,现在就和政府机器,那不是明智之举。
以前陈家就不时孝敬县府,现在仍然如此,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贪官污吏横行,就算是清官,他手下难道就清廉,总有见缝插针的地方。
吩咐下去了,陈冲虽然有些担忧,但是也只能安心的办理自己父亲的丧事,和处理村中的事务。
忙前忙后,陈冲几乎累瘫了,但是连好好休息都无法做到,一个晴天霹雳就将他劈起来了。
思陵州县城出兵了,要捉拿陈冲父子,说他们勾结山贼,对抗官军。
思陵州县城衙门之内,气氛比较轻松。
思陵州不是什么富庶的所在,只是广西边陲,靠近安南,如果是战时这里就会紧张,受到重视,但是安南是满清属国,几百年都和平,自然是没有好在意的,反而是这段时间两广地区烽烟四起,匪患日益严重,更让他们在意。
就例如上月在金田村起义的洪秀全,数度击溃官军,广西各处的守军大多都被征召过去了,连思陵州也有半数的官兵被征调,这是比较厉害的,弱小的就更不用提了,多如牛毛,不过整体局势还算是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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