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益爽朗一笑,他将酒杯与成璘碰了,说道,“我与你私下说,我与皇上,不过一面之交,但却将公子引为知己,天下知我者,不过公子而已。”
这边两人正值酒酣耳热,在不远处的万绩厅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北威以成谨恪为首的几位朝臣站在厅中右侧,另一众以文昌清、牧光为首的则站在左侧,两边各自为界,泾渭分明。
此时两边已然剑拔弩张,只是左侧得了那流言蜚语的势,以文昌清领头的几人气焰十分高涨,劈头盖脸就将成谨恪一通臭骂。
上一回正是在万绩厅中,文昌清以一种极其难看的姿态被拖出大门,今日得了把柄,越发得意报复。
“同为臣子,我们为了北威,为了黎明百姓,你却为你自己,为成家,还有什么资格摄政?!如今你出门,听听全天下怎么说你成家的?!你去听了再回来跟我说自己有没有资格!”
一旁的牧光附和他,“大人说得好!你无缘无故将皇上锁在深宫,自己独揽大权,这与篡位有何区别?!”
站在成谨恪身后的孟坚大踏步走出来,拿手指着牧光,“你休得胡言!成大人为北威鞠躬尽瘁!皇上错信奸臣,犯下大错,自当反思,没想到却被你们诬陷是篡位!你妖言惑众该论何罪?!”
牧光是朝中有名的泼皮无赖,与人争论也是一脸笑嘻嘻,此时他不管孟坚气得发抖的手指,只嬉皮笑脸地说,“你跟成谨恪那点卖女儿的勾当,还有脸站出来说我?!滚回去当你的狗!”
孟坚堂堂太尉,此时被如此羞辱,气得脸色涨红,也不管是不是在朝堂中,扬手就打了上去。他自己是军营中长大,自然力大无穷,一掌就将牧光打倒,那牧光吃了亏,在地上打着滚哀嚎咒骂,一时双方群情激奋,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万绩厅中顿时变作闹市,一片乌烟瘴气。
成谨恪沉着脸,怒吼一声,“放肆!朝堂之上如此嬉闹成何体统!!”
他毕竟是朝中元老,虽然文昌清身后不少人都不服他多年大权独揽,但此时见他脸色铁青,不免心里弱上了几分。
他们怕,文昌清可不怕,他步伐朝成谨恪逼近一步,咄咄逼人,“天子不在此,何为朝堂?!我问你!这万绩厅中此时可有天子?!”
成谨恪不卑不亢答,“没有天子。”
“那你凭什么说这里是朝堂?还是说你自认为这里就是你的朝堂?!”
见他寸步不让,成谨恪好言解释,“皇上研习前,将朝中事务全权交由我处理,文大人这是不服皇上的诏令吗?!”
文昌清冷笑一声,“诏令在何处?除非见到诏令或者皇上亲口所说!否则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你!我现在就要见到皇上!”
似乎是受到这话的鼓舞,文昌清身后的几人纷纷附和,扬言不见皇上不罢休。成谨恪却以皇上不便为由丝毫不退让。
文昌清见他态度坚决,气得暴跳如雷,“你左右含糊其辞,不让我们见皇上!是不是你早就将皇上关了禁闭?!是不是早就弑君取而代之?!难怪传言四起,说这北威要改名换姓!原来不是空穴来风!你这个犯上作乱的贼子!”
那牧光一见形势逆转,忙一骨碌爬起来双膝跪地,以头抢地,哭喊着,“弑君啦!成谨恪造反啦!皇上!臣这就下来陪你!皇上!”
经他一带动,左侧传出一片哭泣声,见他们如此,成谨恪恨得牙痒,只得妥协道,“你们吵着要见皇上!不惜中伤我!如今我让你们见皇上!见了之后也好与你们算账!你们几人公然犯上,重伤大臣,做了几十年的官,怕到头了!”
说完,扬手就命人去请周元泗,原先那一排哭倒在地的大臣顿时全都断了泪,没想到他真要请皇上来,一时追悔不已,惴惴不安地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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