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县衙一片宁静。待在后院的刘时飞却早已睡不着觉,早早起身在院子里转圈儿。
“大人,乐涯求见!”
“不见!”刘时飞嘴比脑子还快地迅速回绝。拒绝以后,他才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务,又赶紧朝着已经走到门口的手下喊到:“哎!回来!传他进来!”
他想起福籽胭脂案里乐涯的一手验尸、破案的本领,猜测他此番过来的目的,是否和那件敏感的事相关。
“你不是随苏大人上京了?”
“这不是回来了嘛。”乐涯看着刘时飞,心中有些惊讶,不过一年左右的时间,他衰老了许多,面目看着憔悴萎黄,眼神也躲躲闪闪的藏着惊慌,似乎一片叶子掉下来都能把他吓个半死。
“大人在为近来的案子担心?”乐涯问出心中的疑惑。
刘时飞听到乐涯直接的问话,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连端茶盏的手都微微的抖动。索性他把茶盏放下:“案子?什么案子?”
“万花楼的姑娘一夜之间全死了,大人别对我说你不知道。”
“万花楼本是欢场生意,被人寻仇自是自然不过。再说本官已将凶手缉拿归案,哪里还有什么案子。”刘时飞说出自己日日背诵的答案,像经过一场长途跋涉一般,累的有些虚脱。他想起自己的使命,又强打起精神问到:“你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
乐涯看着刘时飞的模样,总觉得处处透着怪异,心中不由拉起警报,小心戒备着,不肯再多说什么,只敷衍道:“草民哪里有什么事,不过从外边回来,甚是思念大人,特意过来拜会。”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彼此又不熟悉,哪有那么多话可说。很快乐涯找了个借口,就告辞离开了。
一路上,明晃晃的太阳照的人睁不开眼,乐涯却觉得背后一阵阵的阴凉:难道连刘时飞都被收买了吗?看他样子似乎并非发自本心,那又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强迫一名县令?联想之前这件案子一直被按而不揭,朝廷上下一直三缄其口,民间版本也是模模糊糊,这个案子背后隐藏之人的遮天权势让人越发的心惊。
乐涯一路上都有种被盯的感觉。她从容回到客栈,简单收拾了行李,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虽担心自己已打草惊蛇,但她还是想找到花媚人的乌木小牌,只能每日故作轻松的逛街、采买,缩小盯梢之人的戒心,准备伺机而动。
西疆一望无垠的天地间,几簇篝火直直地燃烧着,火焰的上方架着烤肉,香味远远的飘散。一处高地上,莫疏桐背对着拉练的西疆军坐着,摩挲了几下短笛,悠扬悲壮的笛声从他唇边吹奏出来。
“哎!几日啦?”余自芳用肩膀碰碰刁慕斌。
“快三个月了吧!乐涯再不回来,我们的耳朵都要被小莫将军吹聋啦!”刁慕斌摇头哀叹。
“急啥啊!总会回来的!”余自芳说给刁慕斌,也说给自己。
一曲吹完,莫疏桐低头看着手中的短笛,想象着乐涯吹奏时的模样。随着她离开的日子一天天增长,他等待的愈发不耐烦,每日总是做着各种噩梦,担心她遇到什么不测。也许担心的时日太长,想象的各种可能把他吓怕了,他每日都后悔当时没坚持叫王守财陪她走一趟。
被跟踪了几日,乐涯发现盯梢的人终于不再跟着了。看来自己的嫌疑被解除了,乐涯暗自猜想,稍微放下些戒心。为防夜长梦多,她连夜退了客栈,挎着自己的包裹,悄悄摸上荒山。
黑暗的夜,一弯浅浅的月被风晕包裹,并无多少光亮。影影绰绰的山上一角,两处紧挨的坟丘静默着。树杈上一只不知名的鸟如冷笑般格格地叫着,听得人心发寒。
乐涯四下观望,确认没有人发现,才拿起铁锹,开始挖花万娘的坟。
那夜偷听那两人谈话,知道他们并没发现花媚人身上的乌木小牌。她还以为刘时飞手下的差役敛尸时顺手搜走了。可后来她探刘时飞口风,发觉刘时飞很可能和那两人是一伙的,她就确定牌子还在花媚人她俩身上。
当时自己被捕时,确没见花媚人身上有乌木牌子,她能存放哪里?乐涯一遍遍问自己,她回忆当时的情景,当想到花万娘看待自己嫉妒的眼神时,一道强光击中乐涯----花万娘不仅爱慕花媚人,她还是一个十足的受虐狂!
如果花媚人把牌子给了花万娘,花万娘会把它存放在哪里?以她对花媚人的疯狂情感,只怕她会选择把牌子吞下去!这就是答案!
乐涯一铲铲挖着土层,因为被人挖来过,所以土层松软,棺盖不严,她并没费太多时间就见到了花万娘。果然尸体还没有完全白骨化,一些软骨、蛆虫还附在她的身体上。也正因为如此,她的棺椁内并未大范围变动,她的衣服也还盖在自己身上。
乐涯戴上羊皮手套,解开花万娘的衣服,她的腹部皮肤一戳即破,一滩黄水带着汹涌的臭气袭向乐涯的鼻孔。乐涯浑然不觉的摸索着,直到碰到一块硬硬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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