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闻见她如此,张了张嘴欲要制止,可又想起这是她哥哥的遗物,她要怎么处理,他还真没发言权。他于阿娓而言,本就是个送东西的陌生人,也只是个送东西的陌生人。
阿娓拆开了香囊,将案上的果盘悉数移到案下的榻上。祁闻虽不解其意,只见她将打开的香囊倒立过来,轻轻抖了抖,而后香囊里的香料就悉数被倒在了案上。
影回来之时,见阿娓正呆看着案上一堆的废弃香料,而那个叫祁闻的少年正蹙眉望着阿娓。他忙走过去,对阿娓道:“姑娘,我回来了。”
阿娓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
影见此,当然不满意,是以问道:“姑娘这是在研究香料?”
阿娓依旧没有理他,而是伸出右手在香料中摸索了起来。最终阿娓收回手,盯着那堆废料,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不可能啊!”
“什么不可能?”祁闻眉头都皱起来了。
阿娓拿出香囊似乎自言自语:“娘的手艺我自不会看错,这香囊明明有被拆过,再缝合的痕迹。如此,阿兄肯定是留书了,可是去哪里了呢?”
祁闻一听,心下也一惊。起初他以为阿安要他将这个香囊送回去给他家人,只是为了留个念想。可听阿娓这么一说,再想起阿安那时候强调必须要亲手交给他的家人,一时也紧张起来。
毕竟这香囊在他身上放置得最久,若真有留书,他岂不是嫌疑最大?若这香囊内的留书关乎阿安的遗言,那他就真是百死莫赎了。
那一刻祁闻只觉格外受伤。心想,他昨日已经够倒霉了,难道他今日还要更倒霉?
果然阿娓抬头死死盯着他问道:“你当真没有拆动过香囊?”
“没有,真的没有,我以我儒家各位先贤发誓,我绝对没动过阿安的遗物。”祁闻紧张起来,忙发誓道。
阿娓听了却蹙眉:“你是儒家?”言语间不屑之情很是明显。
儒墨并称当世显学,被人如此不屑一顾,祁闻很是无语。念及师门恩怨,想起非儒即墨,问道:“难道姑娘是墨家的?”
“不是。”阿娓这回直接不看他了。儒家的,难怪这么蠢笨。而后她又叹气,哥哥怎么会交个儒家的朋友呢?而后又想起上次出海的童男童女大致的身份,一时又觉得情有可原。
于是她抬头问道:“儒学八脉,不知你师从哪一儒?”
祁闻见她问得这般细,便也猜到阿娓应是百家中一员。可百家中这么不给儒家好脸色的,除了墨家,那也只有……是以祁闻忙拱手道:“我是儒门子张一脉,不知姑娘是道门高足,失礼了。”
祁闻会这么以为也是有原因的,儒家的先贤孔子曾问礼于道家的老子,是以后世道家大多看不起儒家的学问,故此不屑也常有。再想到阿娓总是出人意料的举止言行,祁闻倒越发肯定阿娓是道家的人了。
“我也不是道家。”阿娓忍不住叹气,看来儒家拉仇恨的能力,比她预料的强太多了。毕竟一向清静无为的道教,都不喜欢儒家。
祁闻闻言则一怔,除了这两家,他一时还真想不出儒家,还得罪过诸子百家中的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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