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祁闻不知道的是,儒家在百家内所结的仇还真的不少。可一门一脉,哪有将自家先贤的丑事,讲给门下弟子知道的?

儒家的诗书礼乐春秋,哪本不是篡改或删减别家的作品而成?也就是其他家行事比较低调,事后又不屑跟儒家这群半吊子水平的争吵罢了。故此史家、诗家、乐家、礼仪家……一向也懒得理会儒家的人。

在其他家看来,儒家说什么有教无类,还不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学问有限,名气有限,抢不到资质好的弟子?孔子最聪明,后来打起了教育中上士族的主意,又因为士族数量庞大,人数最多,渐渐的便与同样以人数多而著称的墨家并称,成为两大显学。

显学,显现在世人面前的学问。可墨家称作显学,却是有功于百姓,有功于社稷,甚至有功于文明的传承。他们的工墨涵盖了各行各业手艺人的传承,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吃穿住行;再如他们的侠墨,出的那也是为世人津津乐道的,有名有姓的行侠仗义之人,至于他们的辩墨,虽不多见,但若遇上了,争论起来,只怕也只有善于辩论的名家之人能一较高下。

对比起来,同身为显学的儒家,无疑要逊色得多。除了人数众多这一条比得,又真做出过什么值得称道之事?墨家与儒家并称,平白被拉低档次,如此墨家之人不大恨儒家才怪。

因这祁闻是儒家的,是以身为史家之人的阿娓自是难给他好脸色看。祁闻又不知阿娓是何门派,一时只有干瞪眼的份。最终他叹气道:“总之,我真没拆过阿安的这个香囊。”

阿娓点了点头,算是信了他。而后拿起香囊继续研究,脑海突然中灵光一闪,阿娓便直接两手一翻,将香囊的内里翻了出来。

待见到白色内里上朱红色的篆字,祁闻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想,阿安这到底是在留书?还是在给自家人出题?亦或者这信息真的格外重要,是以不得不小心谨慎?

祁闻凑过去看时,发现他这一面是两个大篆,写着“为凭”二字。待阿娓将内里翻了一面,他才看清另一边则写着“玉璜”二字。

“玉璜为凭?”阿娓呢喃了一句。想起阿爹所托的那个梦,说玉璜是转机。阿爹这么说,阿兄留书也这么说,那枚她从出生起就一直带在她身上的玉璜,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何解?”祁闻问道。

阿娓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阿兄在打哑谜吧。”

祁闻听出了阿娓语气中的敷衍,颓然地低下了头,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阿娓得了留书,便也放开了香囊遗物之事。见祁闻似乎有些失落,却也没怎么在意。事关自己,她总不能因一时心软就说些自己本不想说的事情吧。

于是她只能拱手向祁闻道:“遗物已送到,还要请你替我讲述上次出海的详情经过。我阿兄他,究竟因何而死?”阿娓声音有些哽咽,“拜托了,请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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