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是亲兄妹?”阿娓拿了块果脯放在嘴里,吃完后方道,“阿兄和你是朋友,可你我却不是。照我看来,你我交换情报,最合适不过。”

祁闻被噎,而后气极反笑:“我倒不知道阿安有你这么个妹妹。”

阿娓争锋相对:“我也没想到阿兄会有你这么个朋友。”

祁闻深吸了一口气,心想,果然他儒家先贤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拱手道:“我自可证明是阿安的好友,那你要怎么证明,你就是阿安的亲妹妹呢?”

见祁闻咬重了那个亲字,阿娓当即嘲讽道:“难道还有谁为了攀亲戚,非要去认个死人当亲哥哥的?”

祁闻一时不适应阿娓这嘲讽和说辞,当即怔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又为阿娓这不恭敬之语无奈。最终还是祁闻先败下阵来,毕竟阿娓的话虽不恭敬,他却真没法反驳。祁闻只能安慰自己,这阿娓一开始就直接说出了姬安的名字,便是不是他妹妹,只怕也是认识他的。如此将阿安的遗物交给她,也不算辜负好友所托吧。

这样想着,祁闻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来,递给阿娓道:“这是阿安的遗物,他临终前托我,要我务必要替他转交给他的家人。”

阿娓只在祁闻手中瞧了一眼,当即就湿了眼眶,她颤抖着双手接了过去,而后哽咽道:“这,这是我阿娘亲手绣的。”

见阿娓如此,祁闻不得不信这阿娓真是阿安的妹妹。可是,二者待遇在船上有如云泥之别,真会是亲兄妹么?慢着,他好像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若阿安与阿娓真是亲兄妹,那他兄妹都被征召上船了,他家人岂不是格外悲痛?

是以他最终蹙眉问道:“令尊和令堂现下可好?”

阿娓听他这么一问,方才将注意力从香囊上转移了过来。见其巴巴等着回答,只能苦笑道:“去年夏,家母突发心疾仙去,家父忆及妻散子离,安置好家母的葬礼后,也自刎殉情了。”

祁闻听得妻离子散四字,便接着想到家破人亡。想着阿安的父母都不在了,又在船上见到他妹妹,那他家里还能有谁?而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阿娓说了什么,是以震惊地望着阿娓,重复道:“去年夏?”

阿娓点了点头。

祁闻突然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道:“你还在守丧之期?”

阿娓点头:“陛下不放我回家奔丧,是以我只能在居所内服斩衰裳守孝。临行时忆及斩衰裳过于显眼,又行动不便,思量再三,才起了以白色素服代之的念头。”

祁闻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孤哀之人还不被允许归家奔丧?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当时得知消息的她,心里该是何等悲愤?阿安的妹妹,她到底有何特别之处,陛下非要如此逼迫于她?自古也有夺情之事,可对一个女童夺情至此,做下这有悖人伦之事,简直是千古奇闻。

他不禁湿了眼眶,而后问道:“那你可知陛下为何不许你回去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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