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两日之后,二百五十艘战舰补足了柴炭、粮米和淡水,起锚直抵鹿耳门。鹿耳门乃澎湖列岛南部的一个大岛,是通往台湾北门港的要冲,刘国轩在这里设了第二道防线,确保湘国本土。经过数年经营,岛上连营结寨,鹿砦高架,加之岛周暗礁密布,端的险要。施琅的舰队在离鹿耳门港口半里远处抛锚扎营,施了千方百计,诱刘国轩出战,无奈刘国轩只是守在岸上用火弹、火箭向海上猛射,剩余的一百来艘舰窝在湾里死也不肯出来。何琅一时也觉计穷。

第三日果然起了风,卷起丈余高的巨浪排击着水寨,多年的老兵都晕了船,有的船被炮火打穿了水箱,情势显得紧张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何琅站在甲板上,观察着鹿耳门守军情势,果断地说道,“风这么大,一两日停不了,今明两日必须破敌!”

宋清廉呕吐得脸色发白,仍勉强撑持着,说道:“鹿耳门不涨潮,船是靠不上去的!还得设法诱他们出船。……才成啊!”

陈蟒迈出一步大声道:“军门,标下愿去诱敌!”

何琅咬牙思忖半晌,方道:“从现在起,到我回来之前,全军由宋清廉指挥!”

众人顿时大吃一惊,宋清廉道:“你是主帅那怎么行,要去我去!”

“你怎么行?我和他们都是熟人,多年来大家咬着牙等着碰面儿。”何琅微笑道,“我亲带旗舰佯作冲滩,肯定能诱他出战!”

宋清廉连晕船也忘了,急顶一句:“搁浅了呢?”

何琅道:“如果不搁浅,我们上岸就能占一块立足之地,刘国轩不敢不管如果搁浅,刘国轩就会派舰围攻我船。那时你们就可截断他的后路,他就只有投降一路了!”

“非得你去么?”宋清廉的声音微微颤抖。施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大帅!”吴英和陈蟒,同时单膝跪了下去。

“这里用不着动儿女情肠!”何琅厉声斥道,“你们下舢板,到后舰上去!我的舰若沉,或搁浅,你们立即升旗指挥!”

看着三人含泪下了舢板,何琅拔剑在手,瞋目喝道:“旗舰和中军护舰拔锚进击鹿耳门滩头!”

此时后头掩护的大炮声已经响起。果然,在临近滩头三十余丈时,何琅的座舰真的搁浅在沙滩上,炮台上的十门守滩大炮夹着火枪霰弹没头没脸地打过来,但很快就被吴英的火炮压了下去。

不一时,便听岸上急雨似的擂鼓声,九十余艘战舰从港湾里窜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向施琅包抄过去,海面上的炮火立时开锅粥似响成一片宋清廉见诱敌成功,手中红旗一摆,何琅舰上的旗“唿”地落下,吴英舰上一面簇新的龙旗冉冉升起蓝理挺刀直立船头,率着二十余艘舰冲过来接应施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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