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默然良久,谨慎地选择着词儿说道:“司马大人职在中枢,统军前敌,臣无把握。”

“那么巴海呢?”

“不成。”萧言毫不犹豫地说道,“巴海在奉天与宗亲周旋多年,不宜弃长就短。”

萧稹又连举了五六个将军,萧言都觉得不合适,长叹一声道:“惜乎曹泽年迈,又得了中风之疾。”又想了半日,目光霍地一跳,说道,“王上何不用飞扬古?奴才昔日在齐都,曾和他日多次论兵,实在是良将,老谋深算,持重有力而且善采众议这人行!”

萧稹听萧言和薛必隆意思一致,舒了一口气,说道:“听说他是有名的瞌睡虫,不知是真是假?”

连王上也知道飞扬古这个绰号,萧言不禁轻声一笑,说道:“有人精明露在外头,也有人深藏不露,自然难逃圣鉴。但奴才请王上留意,最要紧的还是粮食,我军粮道必须畅通,敌军粮道应千方百计截断,军事即使小有失利也无碍大局。”

秦梦奇道:“言大人,你一再说粮,我就不懂,难道中原粮食不足以与刘胜相比么?”萧稹也觉得萧言太多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萧言。

萧言好像有点不知怎样说才好,半晌才道:“秦相,粮食得从东南运啊!路这么远,一旦有所不济,便会功败垂成。这件事我想得最多,除了有钦差专办之外,王上一定得亲自掌握王上请看地图,若在延安、榆林、伊克昭等地设卫设厅,卫厅长官不归府县辖治,也不问民政,只管奉王命筹调应急用粮,如何?”

萧稹专心致志地随萧言的手指在地图上看着,边听边想,移时,轻轻一拍案,说道:“好!可谓算无遗策!”

萧言的眼神却黯淡下来,喟然叹息一声仿佛用尽了气力,颓然说道:“兵无常法,战无常道,人主统兵也是一样的道理,切盼王上圣心独运。奴才说的这些肤浅之见,也未必就对,但王上既然亲征,不能不说是孤注一掷,志在必得,必须缜密行事。譬如说设卫厅筹粮,除了王上和秦相外,其余的人不必让其知晓。免得办粮臣子心有侥幸,彼此推诿,倒误了事。唉!臣真想随主子挥戈西征,以此多余之躯捐于疆场,奈何时运不济,怕是难熬到那一天了!”说着萧言已是凄然泪下,注视着被风吹得一掀一动的窗纸,久久没再言语。

萧稹也没有说话,只看了看斜倚在桌旁萎顿不堪的萧言,站起身来走至桌旁,提笔疾书,方大声道:“谢澜进来!”

“奴才在!”满身大雪的谢澜应声而入,大声道:“主子有何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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