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威埋怨道:“之前荣轩怎样留主子来?偏你们几个一声不吭,由着王上性子来!”说话间,谢澜将嘴一努,笑道:“不必说这些闲话了,这不,隆化镇已经到了!”
隆化镇有一千多户人家,因漫天大雪,街巷上绝少行人,满地爬犁印子,街旁的柈子叠得齐齐整整,一垛接着一垛。因天已黄昏,只沿街几家干店门口,各自站着伙计,手里打着西瓜灯,缩着脖子跺着脚迎候客人。
照武丹的意思,就镇边随便找一家客店先住下再说,但谢澜因陪萧稹住店遇过刺客,格外小心,挑了又挑,方在镇中心房舍密集的地方找着一家叫“兴隆”的百年老店打尖儿歇下。
秦梦奇自张罗着开方抓药、煎好尝过,服侍萧稹服了安睡,眼见萧稹吃过药安贴入眠,才放心出了上房。因见谢澜兀立在檐下,便笑道:“这会儿能有什么事?你也忒过于小心的了!走了一天的路,好歹湿靴子也该换换啊!司马威,郭彰和武丹都在前堂吃饭,你也去吧!”
“小心没过逾的,主子这儿不能没有我们这干玩刀子的。”谢澜笑道,“武丹和我商议好了,我们轮流在这儿守着,你只管吃你的饭主子的病不相干吧?”
秦梦奇心里一阵感动,若论起忠心,这个谢澜确是头一份,也难怪萧稹疼他。因道:“这一剂发表药,准保王上没事儿。主子身子骨儿结实着呢,哪里就真的病倒了?”说罢自到前边店面儿上来。这是三间门面的店铺,前边卖饭,后边住店。
萧稹带的文武侍从、太监、宫人,有三十多人,足摆了六桌。因下雪,老板也不防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虽都是便装打扮,却一个个气宇轩昂,上下分明,便知不是一寻常客人,忙得一头热汗前后照应,因郭彰一来就包了全店房间,又命伙计关店门上板儿,不再接客。
秦梦奇进来,也不理会太监,只向武丹一桌点了点头,便径向上首郭彰和司马威席上去,打横儿坐了。郭彰见店中有杂人,低声问道:“主子用过药了?”
“用过了,安生睡了,这一夜出汗,明日病就去一半儿!”秦梦奇端起一碗热黄酒,咕咕灌了半碗,一天寒气驱散干净,脸上泛出红光,看那菜都十分油腻,只拣了一片海蜇品嚼着,呵呵笑道:“明儿主子不见好,你们只管啐我!”
司马威知他风趣,便想逗他说笑解闷儿,因笑道:“休说大话,医生得急病死到病人家,这种事儿我都见过!”
秦梦奇跷起二郎腿抖着,笑道:“那有什么稀罕!我还见过接生婆生孩子生到产妇家呢!”一语说得满店人哄堂大笑,却听秦梦奇又道,“司马威说的那位郎中兄弟也不陌生,他死了我还做过一篇祭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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