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大臣双眼直冒金星,皇上轻易不恼,一恼就杀伐果断要人命啊。
尉迟云深手上的刀还在往下滴答着鲜血,看的大臣头皮发麻。除了御前带刀侍卫,其他人是不得带凶器进入皇宫的,可是此时大臣早没了弹劾的心思,只盼望这场风波快点结束放他们回家,至于太子究竟是男是女已经不重要,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可是皇上一旦发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司马朗瞪着血红的眼睛说“朕休朝让你们休养,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朕的?你们不是想探个究竟吗,朕成全你们,带罪奴。”
众人一看带上来的就是长门宫的宫女金喜,钱御史让她作人证曾将她带到过大伙面前,所以大臣们都认得她。后来浣溪带人把她捉了回去,众臣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她不仅活着,皇上还敢让她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怕她当众指证么。
转念一想金喜落到长门宫人手里,必定受尽折磨让她做伪证,金喜还不是人家让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如今给她撑腰的人已死,她还不是任人摆布。
金喜确实在浣溪手中受了不少酷刑,表面上她头发梳的整齐,脸色白净,实际上身上皮肉没有一块完整的,不过这都是她咎由自取。她自知这是她最后一次在人前露面,过一会她就要去见阎王了,皇后答应只要她老实,就放过她家人,算是对她仁慈了。
金喜面对众人,说出她的供词“奴婢受钱御史指使,留意皇后的动向,找出皇后的错处,只是奴婢留心了半年,也未找到什么端倪,而钱御史答应事成之后还会再给我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众人冷嘶一口气,他们一年的俸禄才不过几百两,钱御史一出手就是一千两,如果不是搜刮民脂,这银子从哪里来?皇上砍他一点都不冤枉。
金喜继续道“奴婢贪念那笔银子,就想赶快想方设法去钱御史那里交差。几日前奴婢正在净房外擦洗窗棂,听得里面有动静,顺便从窗户缝里往里瞄了一眼,正好看见太子坐在浴桶里,光着上身,头发散乱,模样很是秀美,奴婢灵机一动,心想可以从这上面做文章,就跑去告诉钱御史太子是女儿身。”
说罢金喜抬起头惴惴地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问她“你确定只看到了太子的上半身?”
金喜忙点头“奴婢看的千真万确,当时太子是坐在浴桶里的,只露着上半身,所以……奴婢也只看到了那些。”
她怯怯地望着皇上,希望他能多问些话,这样她还能趁着说话多活一会。她知道她活不过今晚,剩下的不过还有几个时辰。
“带下去吧。”皇上懒得搭理这个罪奴,摆摆手道。
金喜犹如五雷轰顶,面色煞白,目光呆滞,连内侍将她带出去都未察觉。而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慎刑司,内务府的公公正端着一杯浓烈的毒酒送到她嘴边……
朝堂上鸦雀无声,大臣们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吭气。司马朗高高在上,目光挨个在他们脸上扫来扫去,让一众大臣浑身不自在。
终于有侍卫进来,打破尴尬的气氛。
“皇上,高川求见。”
“高院判来了,请进来吧。”皇上还是不冷不热的语调。
高川大大方方进来,朝皇上跪安。
“高爱卿,朕找你来,是让你当众澄清一件事。皇后生合盈时,你可在她身边。”
女子生产,最忌讳男人在身边,以免毁了名节,皇上倒好,专门把高川请来侯在一旁,这也是皇后令大臣诟病的原因之一。高川的医术是得了皇后真传,无可厚非,大臣们当时就猜测皇后是不是遭遇了难产,凤体有损,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后的肚子再也没了动静,果然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高川握拳道“下官和内人都在旁边。”
皇上又问“你可看清皇后生的是男是女。”
这几天关于太子性别的传闻甚嚣尘上,钱御史还去他府上闹过几次,高川自然是知晓的。他不假思索地回答“皇后娘娘生下的,是一位皇子。”
高川这样说,早在大臣的意料中,高川是皇上的人,肯定配合皇上颠倒黑白。
司马朗面向众人“高院判的话,你们可听清了?”
“听清了,听清了。”大臣们忙不迭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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