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璃见她脸色虽然苍白，精神却似不错，略微放下心来，道：“可是这么吐，却也太辛苦了。”
贾元春道：“若一日数次的传太医，太后纵不说什么，难免别人有闲话。”
甄璃有些替她不值，道：“你现在身份贵重，何必还怕别人说什么！”
贾元春微微摇了摇头，道：“你素来知道我的性子，总不愿过于张扬。此番已是意外，不可再多事。”
甄璃道：“你也太小心了，瞒得这样紧，连我也没告诉。”
贾元春道：“我原想等满了三个月再说，只是……”她垂下眉眼，有些无奈地伸手按住腹部，道：“这小家伙也太闹了些……”
虽然像是责备的口气，眉梢眼角却溢满了母性的光辉。甄璃便知道她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充满期待与喜悦的。
她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将手放在贾元春腹部，道：“不知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贾元春低声道：“我希望是个女孩。”
甄璃一怔，道：“这是为何？”
古代人都是重男轻女，更何况这是在宫中，皇子自然又比公主尊贵得多。
贾元春轻声道：“我只想她平平安安。”
她不要朱水泽的盛宠，也不要自己的孩子去争夺至尊之位。她只希望有个立足之地，只希望站稳了，保住自己，保住家人。然而即使是这样一点小小的平安的期望，都未必能达成。
甄璃不由握住她的手，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话都告诉她。
可是她又能告诉贾元春什么呢？
你保不了自己，也保不了贾家，你甚至保不了这个孩子吗？
她又能跟她说些什么。
甄璃沉默半晌，终于低声道：“你自己要小心。”
贾元春抬头看着她，了然道：“你上次送信来只说要处理内院之事繁忙，不得空进宫，却也没说清楚，可是出了什么事？”
甄璃把慧姬之事简要的跟贾元春说了，最后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在宫中，比我更难。虽然说你素来不与她们相争，只一心伺候太后，但是有些人，不是你退让了，她就能放过你的。”
贾元春反握住甄璃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你也要多小心。丽姬，虽然出身不甚高贵，但毕竟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即便她有什么错，王爷也未必会重罚她，你不要与她硬碰。”
甄璃也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了一眼，意识到虽然身边处处危险，到底有个可以商量的人，忽然都觉得心安了不少。
贾元春忽然道：“若是，若是我不在了，我便将这孩儿托付给你了……”
甄璃想到她的判词，忙打断她道：“胡说什么！好端端的说这些！”
不，不会的。贾家还有好几年呢。就算出事，也不是现在。
贾元春也意识到不吉利，笑了笑道：“不过是这么一说罢了。”她顿了一下，换了话题道：“可惜我现在有孕，之后不能随驾南巡，倒是要几个月不能见你。”
甄璃之前根本没认真想过南巡这事，一直计划着南巡之前就能穿越回去。现在听贾元春一说，倒是有些犹豫了。
若是她走了，贾元春出事怎么办？
怎么才能在走之前，找到帮助贾元春避祸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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