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感到车头狠狠撞上了什么,他和副驾座上的老婆也狠狠地撞上了车挡板。

哆嗦着从车里下来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是发生了连环车祸,最前面出事的车子中,有一辆已经起火了。那些印着全国人民最爱的男人头像的红色纸张,正从最前面那台车子里飘出来。

那得有多少钱呀?

他站着,忘记了报警,直到那个叫肖骁的警察借走他的手机。

等那个叫天心的男人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车子四周的钱都捡好了,收在老婆背的包包里。

有了这些钱,他欠的信用卡,老婆的住院费,这些上午他还在发愁的问题就解决了。还有他最后藏起来的袋子,也许钱比他想的要多得多。

等他回神的时候,那阴森的歌声如同它出现那般,突然停下,走廊突然变得更加幽深。

赵兴定了定神,提醒自己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老婆还在房间里等他回去。

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的蜡烛还剩小半节,昏暗的光线下,是自己熟悉的身影。

他实在想不通,怀孕怎么会让女人的情绪变化这样大。他更想不通,每天抱着球一样的肚子还能跟“球”说上一天话是什么感觉。

不懂就不懂吧,他走进去拿起一支新的蜡烛,准备找出包包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钱。

蜡烛?桌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些新蜡烛的?

他刚才出门,就是因为房间里的蜡烛要没了,才要去客厅拿。

但是他不是才走了一小段路,就随手拿了走廊上点着的半截蜡烛又回来了吗?

那桌上这些?

一直低着头的老婆嗔怪他:“怎么一直站在那里,挡着光了。二狗想要跟你一起出去,闹了半天才静下来。”她动作轻柔地在怀里拍了拍,“二狗胆子小,一会醒来看见暗摸摸的又要闹了。”

她移开手掌,露出怀里孩子小小光洁的额头。孩子黑黝黝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赵兴。

赵兴想:真是个漂亮的娃,可惜起了“二狗”这个小名,闺女长大了怕是怨我们了。

他伸手从老婆的怀里抱起孩子,这就是当爸爸的感觉吗?刚刚到他膝盖的高度,小小的软软的身子。以前她更小的时候,自己怎么没有多抱抱呢?

赵兴一边感慨着一边打开房门,闺女不想闷在房里,想出去,那就出去。

他抱着她,慢慢消失在走廊深处。

房间里的女人仿佛没有看到赵兴抱着孩子离开,她轻轻交握双手,像是怀中还拢着一个孩子,身体有节奏地轻摇着,嘴里哼起童谣:

“娃娃背着洋娃娃

走到花园去看樱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

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

有人拿起剪刀,小心地剪了一点蜡烛的灯芯,原本暗淡的烛光一下子又亮堂起来。

暴起青筋的手并没有放下剪刀的打算,仍然握着银色的手柄,刀尖向坐在一旁的偶人伸去。

肖骁倚靠着沙发,紧绷了许久的神经,让这个坚韧的男人终于也扛不住困倦,暂时放松了自己,沉沉睡去。看不到有人拿着凶器。

天心不在这里,所以他也看不到,他的偶人马上就要被肢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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