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问:“先生,我们何时审案?”

马三阳背着手,站在槐树底下,望着远处柔和的阳光从山顶背后照射出来。他说:“再等等!”

小严肃走过来,“先生,为什么要拆锅子和火塘?我弄起来可不容易了!”小严肃撅起嘴巴,有些委屈。

虚洁在背后回答:“先生,你不会是不想让那些人吃饭吧?”

“对!”马三阳不假思索回答。

虚洁也是一怔,她只是随意开个玩笑,没想到先生真的是这样想的!她有些不能理解。

“先生,他们都是老人妇女和小孩,没必要粥也不给喝啊?”小严肃说。

麒麟挡在马三阳面前,“你们听先生的,什么都别问。”

马三阳无力一笑,说:“罢了罢了!你们爱煮就煮吧!”说完话,马三阳拿脏衣服铺在财神庙的台阶上,一屁股坐下,背靠墙壁,闭上眼睛小憩。

这时,马蹄踢踏声传进众人耳朵里。

马三阳立即飞身跃起,跑出财神庙的外围墙。

远处浩浩荡荡一队人马驶来,头马正是马三阳昨日夜里派往广德县衙的捕头老彭。

捕头老彭冲下马行礼,他说:“马大人,属下按照马大人吩咐,带来一共六辆囚车。通知杭村和郎溪村的四名捕役昨夜便出发了。江大人已经在来的路上,预计天黑之前能够抵达。”

“辛苦彭捕头了!”马三阳拱手作揖。

马三阳算一算时间,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便问:“彭捕头,跟你来的一共几位捕役兄弟?”

“都是赶囚车的,一共六个。”捕头老彭指一指身后的囚车。

“好,请你与这六位捕役兄弟,去西北方向的金氏祠堂后院,走一下。”马三阳仰头说。

麒麟向捕头老彭示意,捕头老彭带着六位捕役,一同跟在麒麟往西北方向的金氏祠堂走去。

马三阳忽然想起廖聪说过的话:“审案如同演一出戏。”即使众人早已心中有数,但怎么样将审案的这一出至关重要的戏演好,却往往比心知肚明的真相来得更加影响深远。

马三阳缓着步调走进财神庙,他往里一瞧,昨日那块褐色石头还摆在木桌子上。只是木桌腿上,依靠着一位苍老而面无血色的老人。

“老族长!”马三阳一惊。今日的金秉田老族长,竟比昨日苍老了十岁有余。

马三阳一进财神庙正殿,叽叽喳喳聊天的、啃啃哧哧逗孩子玩的,全都如临大敌,不敢轻举妄动。

他扫视一遍那些喝了大米粥,神采奕奕的村民,走到老族长身边,蹲下说:“看来受伤害的,只有你一个!”

老族长回答:“马大人,有何贵干?”

“本官还要再审一案。如果您觉得不舒服,可以先回家休息!”马三阳早已不忍心伤害无辜的人。

“不,我是族长,我还是族长的爹。任何案子,我都要看着。”老族长抖着右手,有些激动地回答。

马三阳连忙拉住他颤抖的右手,用力扶起老族长,再捡起地上的拐杖交到他手中。

“王捕头,”马三阳喊,“将老族长遣送回家,不得踏入财神庙半步!”

“是。”

“你们干嘛?!马大人,我不走,我不走。马大人~”两名捕役架着老族长金秉田,快速走出财神庙。

马三阳绕过木桌子,走到木桌子后头,背朝红脸武财神,面朝正殿大门。

“啪!”褐色石头锤击桌面,“升堂~”马三阳中气十足,威严赫赫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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