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马三阳起立说,“本官乃按察使司经历,奉命彻查宜兴妖术案。堂下所跪之人,就是你们在四月十一日抓捕到县衙的游方和尚,云生。他被诸位抓住后,在监牢里受尽残酷的折磨,因不忍皮肉苦痛,最终写下了认罪书。本来,这件案子早已经可以了结了,但本官在异地查看卷宗时,却发觉此案疑点重重,特意快马加鞭赶来重审此案。如今,本官就将案子审给诸位看,你们睁大眼睛仔细瞧,看看自己亲手逮捕的和尚,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马三阳坐下,一拍惊堂木,“传汪笑!”
“小的汪笑拜见马大人。”汪笑跪地磕头。
“汪笑,你的发辫是何时何地被妖人剪去的?面前的发辫你可认得?”马三阳问。
汪笑大声回答:“禀大人,小人是在四月九日下午,在宜兴城南门附近的小路上被人偷剪了发辫。小人的发辫里有女儿贪玩藏进去的蓝色丝线,而因为蓝色丝线,小人确定这两条发辫里,右边这条就是小人被偷剪的发辫。”
“四月九日?云生和尚,你四月九日在何处?”马三阳继续问。
云生和尚回答:“禀大人,小的还在溧阳附近的村庄呢,大约在四月十日左右,小的才抵达桃花山,小的在那里投宿了一户农家的马棚,那户农家可以为小的作证。”
马三阳思索片刻说:“本官会派人去调查此事。如果桃花山的农家当真在四月十日夜晚见过你,你就能洗脱剪汪笑辫子的嫌疑了。”
云生青黑的大脸满是笑意。
“你别高兴的太早。即便你没有剪过汪笑的发辫,可依旧有非法收买发辫的嫌疑。”马三阳立即打压云生和尚。
马三阳眼光一闪,忽然对曹会说:“曹会,四月十一日清晨,你可是看清了云生和尚从桃花山的方向而来?你想清楚再回答,你所在的曹家村离桃花山不算远,如果他确实从桃花山来,并且当日午后就被抓捕,那么,云生和尚就连非法收买发辫的嫌疑也可以洗清了!”
曹会吃了一惊,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望了杨刘氏一眼,又看了看云生和尚。云生和尚殷切的眼神久久盯着他。
曹会犹豫片刻,说:“大人,他有可能是从桃花山来,也有可能不是,小人不太清楚。”
云生和尚险些气晕过去,他扶了扶额头,激动地大喝:“你怎么不知道?你从村里出来要下田里干活,田间就一条道,我从北边来,你从南边去。那北边不就是桃花山嘛?你很远就看到我了啊!”
“大人,小人是真不知啊!他万一从南边过去,然后又从北边过来,可怎么办?”曹会磕头大喊。
马三阳惊堂木一拍,厉声说:“曹会你这是何意?本官只是问你,他是否从桃花山方向来?你既然亲眼看见了云生和尚从桃花山的北边方向过来,为何不肯说出口?好像?好像你很怕云生和尚洗脱罪名啊?”
众人皆大吃一惊,公堂外围的二十一位村民开始小声嘀咕。
曹会有些不敢置信,深压下一口气后,解释:“大人,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只是想得比较多......”
“不必解释。”马三阳打开麒麟呈上来的包袱,一把扔在地上。两根乌黑的发辫犹如两条黑蛇从洞里窜出,吓得众人齐声惊叫。
马三阳说,“曹会你才是真正的剪辫妖人,这两条辫子,便是在你的房间里找到的!”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曹会楞了一会儿。立即坚定地喊:”是她,全都是她剪的!!”曹会激动地拽着杨刘氏的胳膊,大声叫喊。
马三阳狡黠一笑,“原来如此。”
曹会还不知自己已经上当,继续求饶说:“大人,都是这个老太婆剪的,我一根都没有剪过。她拿银两诱惑我,我一根都没剪过啊!”
一旁的杨刘氏颤抖着说:“大人啊,您可别听他胡扯,老妇一把年纪,连地都种不了了,还怎么干得了恶事啊!大人,老妇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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