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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奇葩的虎卫,不留神弄断了言大公子从小就玩弄长大的木剑。
还不知已经闯了下了大祸,嘴上还嚷嚷道:“公子,您这剑也忒经不起挥霍了,俺才还没使出多大力气哩,这,这就断啦。”
言公子看着折断成两截木剑,脸上看不出神情,整个人安静得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接下来整坐停子四周顿时没了嬉闹,在旁站在的虎卫们吞着口生都听得清清楚楚,大气都不敢喘的他们都把头压地低低的。
都知道这时出头少不了第一个被言大公子迁怒。
出乎预料的是……言大公子居然挥了挥手,没说一句重话,就放过了他们!
众人纷纷都感到不可思议,真是活菩萨转世了?
那位闯祸的年轻侍卫木纳地看着大公子越发阴沉的侧脸,看看使劲给他使眼神的同行们,再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在地上被自己弄断的木剑。
一头雾水,挠了挠头一脸憨样地退下去了。
其它侍卫如释重担,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也跟着告退下去。
他们刚被招进府时可听说了言大公子如何对待下人们的,看起来比较能扛打的,都被他似如敌人般地“练剑”。
七名亲自被言老爷挑选的虎卫聚在一起,一名中年人调侃道:“被折断的木剑可是从小就跟着他的“娘子”,接下来不知道咱该如何应对才能活下去,虽然言大公子今儿没惩罚咱们几个,但没准还没想好呢,反正不会少于断手断脚的,他可不是什么活菩萨呢。”
发话的是虎卫排行老大的柱应秀,尽管说的有些不中听,但众人纷纷皱眉,除了那折了言公子木剑的傻子一脸茫然外。
“唉,都怪老七,天生就比普通常人力气大,还嚷嚷什么要提公子拿剑,这下好了吧,这遭罪你来背吧。”
“咱们是兄弟……”
“老六,你也不看着他,再说平时不都是你拿着剑柄的吗?”
“……怎么又绕到我头上来了,大哥离公子最近,以为他要接,不知道公子一般耍累了,手中无论拿着啥玩意儿都随手扔掉的?”
几个人坐在屋里头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天昏地暗,热火朝天,直到口干舌燥才肯停下。
那排行第七,约莫十五的少年孤自坐在门坎上,黝黑的脸颊显得有些落寞。
能被言大傅亲自挑选的侍卫都是有点本事的。
“不说忠心赤胆,但主子遇到危险时,第一个挺身而出的就该是你们,极少有别人,为何?因为你们是虎卫。”还没踏进言府时,言太傅就历声道。
自打唯一的儿子记事以来,就整天和那帮游手好闲的京城混混们私会,玩的天昏地暗还没舍得消停。
被们扛回,拉回到家门口,嘴上还嚷嚷着要离家出走,不混出个名声就不踏进家门半步之类的话。
街坊邻居们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不过他们看归看却不敢多嘴一句,京城三大“恶霸”,可不是浪的虚名的。
言大公子也当仁不让地接下了众人的“称赞”。
那倔强如头毛驴的脾气,就把言籍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出手打这个从小就没骂过几句重话的混账小子……
言籍摸了摸下巴,却发现自己已经把胡子给剔干净了,不知为什么自己年轻时,老想着像国教夫子那般留着长须。
待老年时也好显得更加威望,稳重?
整天让护卫们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防他离家出走。
回想起不堪入目的往事来,这小子被护卫扛回来的次数,只怕连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言籍看着坐在亭子椅子上的儿子,脸上神情颇为无奈道:“好好在地当个世家子有啥不好?不愁吃不愁穿的,还有下人供你使唤,出去闯,谁能照顾你啊?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过上如你这般的生活,却不好好珍惜。更何况还不知道江湖的险恶啊,不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话还没说完,就被言于伯伸手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言籍认为读书才有大出息,可他偏偏喜欢江湖上那些游侠儿。
尽管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但现在都到该娶妻纳妾的年纪了,他那份行走江湖的心思还没消停。
言于伯背对着他仍然无动于衷。
堂堂朝廷大官员的言籍,言大人微恭身弯腰来他前面。
倒了一杯茶水,脸上还笑眯眯的,递到言伯翰跟前。
看着儿子好似他母亲的脸颊,似献媚的笑容换和蔼笑容道:“爹知道这几年来在京城里憋坏了,家里的护卫没少被你挨揍,都已经换了好几波人。爹说了那些道理,哪怕记住几句就应该好好掂量掂量其中的轻重。”
言于伯抱着脑袋,瞅都不瞅他,自顾自悠闲道:“世人都说书生莫过于京城千叶恺,再不济就是不论名士言籍侯。他们这是吹捧你呢,还是贬低你。”
言籍看着自己儿子,微笑道:“你爹何德何能还不知道嘛,咱父子俩安稳过日子就行啦,别的不用多想。”
言于泊睁开眼睛冷冷看着他,面露讥讽道:“说得一道一道的,却该说什么,好一个纸上谈兵的读书人。”
便起身离开了苑潮亭。
看着言于伯渐行渐远的修长身子,直道从视线中消失,言籍苦笑着喝光了给他倒,却一口都不喝的龙井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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