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是谁呀?”施大爷问道。
“小月他是我赵大爷家的,他家在后趟街,他家也是咱三队的。”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爹叫赵玉龙。”
“他不去,咱走吧,你哥俩去就行了。”
“走,走。薅谷苗去了。”我们说着,就跟着施大爷走了。地,就在西南角,我们走出了屯子,往西过了我们学校,顺着大官道,往南走,走到俺屯子西南角的路口,往西一拐,走不远就到了。我们走到了,那地里早就有八九个人了。“哎呀,这回,这回,老施头,给哪弄来两个小孩子。”地里的人看着我们过来,议论起来。
“哎,老马小子,咱就在这,你哥俩,就薅这一条垄。你看了吗,这条垄是个边,你看,这是前面那几个人刚铲了,薅过去的。”
“哦,好的,施大爷,你不是教我们吗?你在我们这条垄上,做个示范,铲几下,再薅几下,叫我们看看。”
“好,你说的做个示范,我没上过学,我知道你说的,就是给你们铲几下,再薅几下,做个样子呗?”
“对,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好,你瞅着,老马小子。这说的薅谷子,这实际上,就是给谷子铲头一遍。铲头一遍,为啥不叫铲头一遍,叫薅谷子,这主要的就是给谷开苗。这开苗,就是谷子种厚的地方,需要拔掉点。还有,这苗眼里,有草也得薅去。这为了薅好苗,先这么的。你俩看我咋做的呀,先铲一下,垄的两边,用锄头在这边来一下,这边再来一下。看到了吧?马小子?”
“看到了,施大爷。”
“看到了,就好,实际上,这垄的两边,我刚才没铲好。你们要铲的时候,要看没铲好,就多铲几下,得把草铲干净。知道了吧?我先说垄帮,怎么铲。”
“知道了,就是在薅谷子的时候,先用锄头铲苗眼的两边,给草铲干净了。”
“哎,两个小伙子都听明白了,薅谷子,先铲垄帮。等着,垄帮两边都铲好了,这就开始第二步了,那就是真正的要动手薅了,薅是这么的呀,你哥俩看,这的谷子苗多厚?厚怎么办?那就得薅呗。咱们铲苞米叫开苗。你们哥俩是学生,你们的书上叫啥,我就不知道。”
“啊,大爷,我们书上,叫‘间苗’。是吧,三哥?还有,大爷看那苗多,说厚,书是叫“密,或者叫‘稠’””
“啊,对,叫间苗,你别说了,家民,你叫大爷给咱讲,你听明天白就行。”
“哎,说呗,咱也互相学习。”
“哎,互相学习,互相学习,咱先听大爷的,大爷,你讲,你接着讲间苗 的事。”
“啊,小伙子,听机灵,我讲我讲。我还看着这个谷苗给你们说,这谷子,苗眼,现在苗长出来了,有多宽就保持多宽了,在铲的时候,不能给勒成一小条,要是给勒成一小条,就保留不了那么多株数了,那样,谷子,到了秋天,就减产了。再一个,在薅苗的时候,还不能留死撮子。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爷。”
“明白了,还有一点,就是要把苗眼里的草拔净,什么苣荬菜,婆婆丁,还有水稗草,谷莠子,都得薅去。”
“大爷,苣荬菜,婆婆丁,这些野菜好说,那我们一定给铲去,铲不去的,在苗眼里的,我们想法子也给薅掉。水稗草和谷莠子不太好整。”
“三哥,啥是谷莠子,咱也不认识呀?”
“不认识,别着急,一会儿,叫大爷告诉,拿样子,找个标本看看。”
“好,好好好,这个老三说的对。”那么的,你们先干吧。我上前面去看看。”
“好,我们开始薅。哎,大爷,我们是不是得追上前面的那些人呀?这干活的工是怎么记呀?”
“啊,小子,你们不用追,这是按垄给分,薅一条垄,队里给工分四分。”
“好,知道了,大爷。来,四弟弟,咱干吧,铲吧,薅吧。咱干快干慢都行。”
“铲,三哥,咱俩搞一个人在前面铲,搞一个人在后面薅。”
‘行,铲,在前面,是你铲,还是我铲?’
“我铲,三哥,你先薅着。”
“好,四弟,我看了,铲,可能是快,薅,哈腰薅,可能慢,你看前面那些大人,有哈腰薅的,也有蹲着薅的。那样能快了吗?。”
“好,这老施头走了,这也没人了,我给你说呀,三哥,咱俩按照他说那个质量标准,咱想法好好干,在干的同时,咱还得快干呀,他这是挣定格呀,可不是卯子工呀。”
“对,老弟,咱要保证质量,还的快,咱俩,一天怎么也得顶一个大人呀。”
“对,三哥,大人一天挣十三分,咱哥俩,怎么也得挣十三分呀。咱在这干,我看都能干十几天,到时候,咱们在这锄草家里,怎么也得挣一百多工分呀。”
我和弟弟说着,就猫下腰,使劲干起来。
夏天的天,农历五月间,又是干旱的季节,这太阳一出来,就火红呀,就早上还有点凉意,要到了八九点钟以后了,那是越来越热了。我和弟弟薅苗,铲草,又是第一天,干起来,是那样地笨拙。只要干一会儿,就是满身是汗,捋脸淌汗呀?那我们想着,薅一垄,就能挣工分四分,那我们也使劲的干呀,
一会,前面来人了,我抬头一看,啊,人家薅到头了。
“哎,两个小伙子,我怎么给你们记工?”老回三姐问道。
“啊,这是我四弟弟,他叫家民,我叫家军。怎么记工,你就记一个的名就行了。”
“你俩十几了?”
“他九岁,我十一。”
"哦,那我就写马家军吧。
"对,写我三哥的名字最好了。
“呀,这俩小孩,挺能呀,这一会儿,小哥俩薅一根垄就老回三姐在本子上记下名字后就离开了。我和弟弟继续埋头苦干,汗水湿透了衣衫,但我们顾不上休息。
临近中午的时候,施大爷又转了回来,看到我俩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这俩娃子干活踏实。”这时,我感觉肚子咕噜噜直叫,弟弟也小声说饿了。施大爷像是看穿了我们的心思,笑着说:“今天队里给大伙准备了绿豆汤和馒头,就在那边地头呢。”
我和弟弟高兴极了,赶忙放下工具朝着地头走去。那绿豆汤喝下去清甜爽口,馒头咬起来松软香甜。吃饱喝足后,我们又充满干劲地回到垄上劳作。
下午的阳光更加炽热,但我们越干越熟练。到傍晚时分,终于又薅完了几条垄。施大爷走过来说:“今天你们干得很好,收工回家吧。”我和弟弟扛着锄头,带着一身疲惫与满足,踏上归家的路,心里盘算着这一天挣的工分,想着下次还要来干。撵上来了。”
“啊,刘婶呀,还有王大嫂呀,你们也来了。”
我和弟弟天天去薅谷苗,一连干了十一天,挣了一百四十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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