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吻一开始还挺温柔的,可是到中途不知怎么突然一下就加重、加深了。

可能他也意识到我们两个很快就要面临分开吧。他得去做他的事儿,我也得去做我的事儿。

下次再凑到一起不知是何时。

曾经以为和他滚到一起,是一场荒唐的意外。现在回头看,那种荒唐而肆意的时光早已不复存在。

我们都不能像之前那样一待就是好几天为单位了。

现在只能按小时来计算。

他轻咬我的嘴皮。我也一点不认输,也逮着他的咬。但到中途我意识到他要回医院,力道一下子减轻不少。

还是注意点好,不要影响李小开姐姐的病情。

他用大拇指摩擦着我的唇角,一下又一下蜻蜓点水一样的亲。现在温柔多了,没刚刚那么强势。

我们四目对视。

我问他:“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其实我后面还藏着一句“小野都想你了”,但话只到嗓子眼儿就被我自己咽回肚中。

以他的脾气,如果真的抽得出时间,不用我说他也会去看他们。

现在完全就是本着和他闲聊的状态去说的。我不想把气氛搞得很压抑,很沉重,我只希望我们都珍惜这好不容易才有的单独相处时光。

“暂时还不清楚。要看那边有没有突发状况,最近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他说。

身不由己这种词,还是我和他在一起以来第一次听他说。

是。

如果那天我们一起来贵阳,我没听到那几通电话,或许会存有别的想法。

但我知道那困境、再加上这段时间我自己投身到事业中来的忘时与艰辛,才知道要他抽个身其实挺难。

尤其现在这种情况,他得时时刻刻亲自把关才是最好、最妥。

“嗯,这日子充实一点挺好的。我发现自从我开始到市场部后,我的睡眠都有所改善,几乎是沾床就睡。这比之前你给我的什么刺五加谷维素效果好的多。”

他啜了一声笑。

就那么一双星星眼盯着我,抬手摸我一旁的鬓发。

又亲了一下我的发顶。

“那你就好好学,等你学到本事来帮我。”他说。

这话说的我心头一跳,随后整颗心都是热热的。他这和我之前自己心里想的差不多,只是我还没学出来,还没等到发挥作用时。

一般我心里没底我不敢把话放出去。

倒是他以期待的形式说了。

我便顺着他的话问:“可以吗?”

“嗯,这个不好说。不过学一身本事总是好的,技多不压身。”他答。

我有点奄奄的样子。

“怎么?”

我抱着他,趴在他怀中,双手紧扣着他的腰和他的后背,深深吸收每一口有他身上味道的气息。

我要把这些全都深深藏在心底,藏在身体。等我和他不见面的时间中,一点一点用来给自己加油打气,或是愈合伤口、委屈。

“我想帮你分担,但现在似乎没有这个能力。”

他轻轻摸我的头。

笑了:“将来有的是机会,你好好学。”

“那我们就说好了。”我抬头看他,这双眼很是疲惫,这张脸更是比之前好像多了几道皱纹,可还是难挡帅气,你甚至能从他的脸上、从他的眉宇之中看到他深藏在那一双眼后的城府。

他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你,却有摧毁一切或是掌控一切的力量。

他就把城府摆在你面前,却叫你欲罢不能,明知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却还是愿意往他的世界里跳。

愿意为此赌上一把。

“等我选好以后,你有需要的地方,一定要叫我。我去给你打工,保证对你忠诚,无论对方开给我什么样的条件,我都唯你是从,绝无二心!

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你。”

我跟王浩说。

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你。

他是第一个让我把这句话说出口的男人。曾经我和张健结婚时,我也在心里暗暗下过决定。我想和他从头走到尾。

但我没提到口边说。

我知道人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其实没什么可参考性。

但我深知我自己不同。

我这一生,我这一辈子,在与王浩重逢,得到他给我的感情、金钱、开导、不留余地的经验和引领后,我已深深为他臣服。

在他之前,在他之后,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这样令我敬佩,令我愿意埋头不问前路、毫无质疑去追随的男人。

除了他,我不会再爱上其他人。

除了他,我也不会再接受任何人。

如果我和他走不到生命的尽头,那我这辈子就一个人独活。直到生命的尽头,若最后事情真的到这一步,我也会在最后的时光中替自己祈祷,祈祷下辈子和他修一世的缘分。

“好,我把厂子打理好,等你来帮我,到那个时候,好好把你所学用上,替我分忧解难。”

我伸出手,像小孩子那样要求他和我拉勾,他清爽笑了,觉得幼稚,可他到底还是把手伸出来和我的小拇指扣在一起。

“那我们就说好了。”

我说。

“我们说好了。”他答。

我们两个额头相抵,又这么安静而沉默的待了好一会儿,后来又亲了几分钟。直到最后他的电话铃声响起,是李小开的声音,我知道他要回去了。

我不想让他犹豫。也不想让他为难。于是用手指轻轻摩擦着他的虎口,另外一只手指了指车窗外,示意自己要下车。

他点头默认。

我自己推门下车。最后转身对他挥挥手,道别后头也不回去离开。

湘雅村。

这边流量聚集,距离市区不远,交通也还算方便。

街道人来人往,即便这个时间点还没到下班也没到放学。却不影响庞大的人流量。

我仔细观察,虽然不少老年人或是走过街道,或是坐在某一个门面门口,往墙上一靠一坐就是很久很久。

但总体来说年轻人居多。我走了几圈,人有点渴,于是找了个店面,买了一瓶水,拧开就靠在墙壁上喝。

我以现在自己站着的这个地方为基准,把年轻人和老年人或是中年人做一个数据上的统计。

半个小时内,我把各年龄段的总数记在本子上。

后来又换个地方,重复相同的事。

从那些又老又旧的民房,再到一些单位或是很早的矮楼小区。

一一统计在笔记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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