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愣了两秒，说：“知道了。”
赵主管：“呃。”
沈周：“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赵主管：“……那挂吧。”
遂挂断电话，沈周挠了挠头，直愣愣躺下，两眼一闭睡起回笼觉，赵主管趿着拖鞋从阳台回到卧室，啪嗒啪嗒的拖鞋声吵醒自家婆娘，招来一顿怒骂。
疾风骤雨过后，赵主管抱着枕头看着墙，已经被剥夺了进卧室睡觉的资格，只能去客厅沙发凑合一晚。
悍妇，都老夫老妻了，折腾什么。
赵主管蜷到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正烦着，忽然一通电话打到手机上，他低骂了声，待瞧清楚来电人姓名后，又瞬间换了副谄媚嘴脸，格外殷勤地接通电话。
“孙教授，您起这么早……哦，说了说了，沈周那小子状态挺好的，能吃能睡……不用，他好像自己能解决……哎呦，不客气不客气，教授您和我们公司领导吃饭的时候，多提提我就行，我这调去总公司的事儿……”
十分钟后，赵主管红光满面地放下手机。
好啊，太好啦，他老赵也算是遇到贵人啦。
啧啧啧，沈周这小子的命未免也太好了点儿，这还没怎么样呢，就被人家大佬给惦记上了。
不过这也是他羡慕不来的，若他年轻时候被什么马导、李教授这样翻来覆去地整，估计他早就破大防，回家种田去了。
两个小时后，太阳悠悠爬上天穹，红红的好像一颗大西红柿。
沈周刚刚睡醒，什么都还没来及做，就被自他成为研究生后就没有听说过的、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辅导员联系上，让他到校长办公楼的某某会议室去一趟。
这就是准备要内部解决这件事了。
前边那些小打小闹都没能惊动的领导老爷们，终于还是亲自下场，被拉进来趟这趟浑水。
一场小型的、秘密进行的听证会。
沈周到时，小会议室已坐了个半满，他一进去，里边的窃窃杂谈声就瞬间安静下来，十来个气质相近、容貌各异的老头儿一齐扭头盯着他看
——大抵是都很钦佩他吧。
“我是沈周。”沈周说。
然后闲庭信步地走进去，随手拉开个椅子就要往上坐，王院长赶紧过去把他劝走。
“小沈啊，来来来，来坐这边。”王院长擦一把头上的汗，小声道，“那是周副校长的位置，你别乱坐啊。”
沈周换了个地方坐下，左看右看，觉得怪无聊的，于是掏出手机翻论文看。
老登们新鲜劲儿过去，纷纷收回视线，继续讨论学校里教学工作管理、人员调动等这样那样的事情，马导也混在其中，声音尤其突兀，称兄道弟一股子江湖做派，故意要在沈周面前表现自己多么威风似的。
可那些领导都不怎么搭理他，热脸贴着冷屁股，马导自己也觉得没劲，于是讪讪住了嘴，沉着脸不说话了。
半个小时过去，周副校长姗姗来迟。
他说校长上午在市里有会，晚会儿再过来，主要人员都到齐了，他们就先开始吧。
马导表现积极，率先发言：
“沈周目前的研究项目，全都是在我的指导下进行的，论文的主要贡献在我，而沈周只不过是打打杂，做些边缘性工作。他所谓独立完成论文，完全是胡说八道。”
“……噗。”周副校长有些难绷，偷笑一声，赶紧摸摸鼻子，把嘴角压下去。
沈周懵：不是，这么不严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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