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八号基地警卫特工制服的男人,朝着林江城房间扔进那块石头之后,便急忙隐身在高高的芦苇从中潜回藏身之地,这是河边堤岸一个被水流冲得塌陷的地方,又被几颗冲倒的枯树覆盖了上方,便形成了一个天然洞穴,洞穴只比河面高出不到一米,就是白天也极阴冷潮湿,夜晚被河面的浓雾侵蚀,更成了一个水浸的窝子。

男人回到洞穴,吃力的用打火机点燃了从外面带回来的还算干爽的树枝草根,火光照亮他的脸,显出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庞——于小北。

于小北自从留给林江城那份计划,便离开了林江城的视线,但却并未走远,用他看来极安全隐秘的方式观察和保护着林江城,他之所以不和林江城联系,实在是当他的计划启动后,林江城就会进入毛人凤的的视线中,如果计划顺利,林江城便会得到毛人凤的特别关注,如果不慎被毛人凤发现自己出现在林江城所处的范围内,林江城将难免不被联想,继而被毛人凤怀疑,老牌特务的敏感和多疑并非职业素养,而是造就高超能力的天赋里自带的基因。

可以说,于小北在安全距离外旁观着林江城一步步完成自己的计划,但他也会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比如在发现陈公树要加害林江城时,他及时扔出石子告警,比如在去机场的路上,他扮演杀手刺杀毛人凤,当然他并没有告诉林江城自己就是杀手,那会让林江城分心,迟疑,继而漏出破绽,因为计划走到这一步,不管情报被林江城获得还是落到毛人凤手里,林江城都要得到毛人凤的信任。

于小北肩头中枪,强忍剧痛找到自己的汽车,开到老曲的住处,当老曲开门时,于小北再也忍不住昏倒在老曲怀里。

当于小北醒来,老曲已经将子弹取出并包扎好伤口,于小北艰难坐起身,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两点多,他惦记着林江城挣扎着就要下床,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又栽倒在床上,老曲呵斥他赶紧躺好,不要乱动,于小北说:“都下午了,好几个小时了,我要赶紧走。”

老曲笑了一声,说道:“什么好几个小时,你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是第二天的下午。”

“啊!”于小北大呼一声,脑子竟然清醒了许多,只是身体还依然虚弱,“老曲,你这有什么特效药,统统给我用上,只要不死,能行动就行,我一定要走。”

老曲拗不过,深知于小北的脾气,便施展平生所学,像个炼丹术士一样,中药西药并用,在瓶瓶罐罐中倒来倒去,烧来烧去,制出一瓶子白色药面,分装成十几个小纸包,递给于小北,说道:“这个应该能管用,但是不能多吃,有极大的副作用,对身体有损害。”

于小北接过来当场就吃了一包,剩下的装好,坐等片刻,药效果然明显,浑身有了力气,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于小北来到机场,此时天色已晚,他偷偷爬上了一架去重庆的军机,机舱后半部分堆满了军用物资,他藏到了物资堆的后面,不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人声,不久便被飞机启动的轰鸣声掩盖。

当飞机降落重庆机场已是半夜,于小北在一堆军用物资里找到了几大包军装,便掏出一套军官服装换上,飞机停稳后他大摇大摆的走下机舱,混在一队军官队伍中向机场外走去,正要搭车去往市区,忽然在一群人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军统上海区电讯科李科长。

李科长是负责陈公树与蝰蛇联络的报务员,陈公树死了,李科长是必须要被毛人凤带到重庆的,因为上海方面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他晚了一天到重庆,说来也巧,他乘坐的飞机正是于小北偷上的那架飞机。

杨副官来机场接他,两人寒暄两句,于小北在不远处就听到杨副官说:“李科长,我们先不去总部,先去八号基地,正好,苏长官和林长官也在那里。”

于小北听完心中大喜,就趁着两人不注意钻进了卡车车箱里,卡车驶进山区,顺着盘山路慢悠悠的爬行,随着颠簸摇晃,于小北的伤口又疼痛起来,他掏出一包药灌进嘴里,吃力的咽下,他不清楚老曲所说的这药面的副作用和对身体的损害到底会怎样,但他现在顾不得了,就算死,也要在死之前完成任务。

终于,卡车开到了别墅,于小北趁着关卡停顿时跳下车,钻进路旁的树林。

这些天,于小北置身在基地周围的山林中,饿了就挖竹笋摘野果充饥,渴了就喝山泉水,还要时刻警惕着漫山遍野的巡逻队和游动的暗哨,就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本来就重伤虚弱的身体便更加重了伤势,全凭那药面支撑着,这两天他摸清了基地周围的地形还有大致的警卫配置,还远远的看见了林江城和苏媛琪,他从两人看似闲庭散步的表面状态中读懂了他们是在做环境侦查,于小北知道自己的时间可能不多了,他必须尽快的帮助林江城逃离这个基地。

他告诉林江城通过两公里外的军营给孔家打电话,便不放心的躲在基地去往军营的途中,以便提供支援,果然,夜半时分,他看到了苏媛琪像一只油滑的黑猫翻出基地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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