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轰鸣而下,水面上漂浮着断木和瓦砾。
金军不善水战,懂水性的没多少,在大水中奔逃,慌乱无章。
将军们也忍不住颓废抓狂。
唯独完颜娄室像一座石碑般屹立不动,雨水狂暴的冲刷着他的铠甲,打湿他的头发,却浇不灭他眼中的怒火。
所有的准备,都白费了!
固若金汤的城楼城门,把大水牢牢的圈住,守城器械被泡。
开城门泄洪,晋王部杀进来,他们是个败。
关着城门被水泡,洪水亦然能淹死他们。
此刻,他就像一个小丑!
“蔤神是赵?养的狗不成,要火给火,要水来水!”
“主帅,慎言!”耶律余睹提醒。
“慎言个鬼!”
都要全军覆没了,完颜娄室还有何惧?
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这么个死法,太过憋屈!
“主帅撤军吧!趁着积水勉强还能走人……”耶律余睹身为元帅右都监,已经心生退意。
“动摇军心,本帅砍了你!”
“息怒!”
“宋人有句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开城门……撤军!携宋诸宗室男女一起,把他们推上最前线……”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他下令命金兵从东西南北,四大城门分拨撤退。
然而,赵?会让西路军保存实力,安然撤退?
他大宋宗室理应为国尽忠,而不是屈辱为奴,苟且偷生。
小船穿梭,大船轻摇,划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大雨滂沱,大浪狂卷。
滚滚洪水之上,大铁船上立着身形修长的男子。
他一袭黑色铠甲,手持长枪,眉目冷然。
赵?预判了完颜娄室的预判,堵在完颜娄室撤军的南门城外。
金兵不会水,因为铠甲沉水,甚至只能把铠甲脱掉。
而赵?船队上面的义军,不仅穿着救生衣,在里面还套着雨衣和防刺服。
他们就像叉鱼一样,用长枪大刀吭吭猛砍。
水中的阻力很大,金军动作不灵敏,再加上没有铠甲护身,宛若是任人宰割的肥猪。
“晋王!你要弑父吗?”完颜娄室把自己的挡箭牌薅出来。
徽帝曾经乌黑闪亮的那双眼睛,如今却黯淡无光。
脸庞消瘦,皮肤苍白,胡茬不修边幅地散乱着,身着一件破旧湿乎乎的长衫,衣襟皱巴巴的,手肘、膝盖,还有边缘,都沾满了泥土。
他的目光掠过老十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却又迅速地避开。
最近日子过得极苦,他复盘了一番和老十九父子间的相处。
貌似,似乎,大概,并不存在什么真正的亲情。
尤其里面还夹杂着老十九的生母,辽国公主耶律余里衍。
耶律余里衍是辽国送来的和亲公主。
她在辽国覆灭后忧愤过度,非但未曾得到他这个夫君的体谅,位分还从贵妃降为修容。
耶律余里衍时常把怒火发泄到年幼的老十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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