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给了她不限额的Centurion黑卡,劝她买辆车方便自驾,可她宁愿坐PACTO地铁,费城白天是一座古朴漂亮的城市,晚上街上有许多流浪汉徘徊触摸,蜷缩在树下,伸出脏脏的手,吓得她尖叫,24小时营业的超市发出刺眼的白色灯光,天黑之后基本不敢独自在外走,在AMAZON下单买东西,被送货的快递小哥当面抢手机……各种突发状况和意外层出不穷,她好像也在不断拆解掉一个又一个不可知的未来时,独自得以锻炼和成长。

“阿东,我想,也许我可以在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地方生存下去的,即使离开家,离开父亲、钟叔、子夜,还有家里的保姆,我完全可以一个人在地球的任何角落活下去。”

“你无所不能,你是无敌女金刚。”电话那头的林臻东笑道:“好好锻炼生活技能,等嫁给我以后,每天看菜谱做饭、洗衣服、带孩子,每天早睡早起,绝对不允许失眠,特别是多愁伤感情绪上头…… ”

她没有笑,只是发自己的中餐饭菜的图片给他看,去当地华人街买一堆中式调料,对照菜谱APP研究中餐,林臻东看着她一张张发过来的菜肴图片,嚷嚷着:“那等我去到你那,你要亲手做饭给我吃,我要吃青椒炒肉、清蒸鲈鱼、还有玉米猪肉水饺,不需要蔬菜!一点都不要!”

每天都听着对面教堂的钟声从睡梦中起来,周末课余休闲,逛得最多的还是South Street和老城区画廊,在南街拐角的咖啡馆点一杯手冲、吃羽衣甘蓝三文鱼混合马苏里拉奶酪球的沙拉,看着玻璃窗外一对对情侣欢天喜地走过,他们快乐的神情感染到她,让她忍不住给他发信息,街上的出租车开得太快了,发出沙沙的轮胎摩擦声音。梧桐树的叶子很绿,天空里还有大朵大朵白色的云,在风中行走。

在PAFA博物馆和Franklin Institute科技馆看展,又去Longwood Gardens看各种奇形怪状叫不出名字的绿植,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行道树,米黄小石子铺就的散步道,一延伸到花园中央的小型喷泉。

拍照附上文字说明,他一旦封训、赛前备战,手机上交会很长时间没有回音,但她依然坚持不懈发信息,已然将他微信的界面作为排遣海外独居寂寞时光的树洞,她需要一个承接自己无声倾诉的媒介,他的微信是绝佳载体。

傍晚,她独自站在高层公寓37楼的阳台上,俯瞰整个费城俯瞰节次比鳞、五光十色的高楼大厦,在赤红与金色熏染的夕阳薄雾的笼罩下披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这一刻,我突然产生怀疑,好像又回到了G城你买下的临江公寓,倚靠阳台迎接清冷迅疾的江风,因为被你拥在怀里,所以并不觉得冷。”

阿东,我每天都在想念你,但我不能说不出来口,我不能让你分心牵挂,你需要是稳定而坚强的后盾,以便心无旁骛不顾一切地朝着顶峰冲刺。

在深夜与凌晨交接的这段时光,宜家的白色塑胶案台上散落一叠叠厚重的古典音乐鉴赏文献,需要拆解、阅读原版德文,晦涩难懂,长时间持续不断的脑力劳动,大脑皮层处于兴奋的状态,反而会失眠,产生轻微的幻觉,她起身喝水、照镜子,用毯子一层层把自己包裹起来,一个人在漫长的黑暗中掉眼泪,渐渐依赖这种释放的方式。

桌子上的手机适时发出震动的颤音,冥冥中他们极有默契地通话,她从手机里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传来的忽轻忽重的呼吸声,在静谧中越来越粗浊。

“宝宝,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男的那会儿就是没法儿控制,哥哥们组队吃烧烤,羊腰子、生蚝吃得有点儿多,你懂得……”他支支吾吾,声音以一种很奇怪的语调钻进她的耳朵里。

“谁让你贪嘴的,那你要我怎么办?”她无奈地闭上眼睛,咬住了嘴唇,可是止不住一阵心慌意乱从身体深处喷薄而来,清清幽幽地笑了起来:“远水解不了近火,我又能怎么办呢……”

“你多说话,宝宝,我要听你的声音,你到躺床上去,开视频脱衣服面对我,我教你怎么做……”电话那头,少年吐露柔软而黏腻的情话,两个人偷摸又兴奋地沿着phone play的节奏有样学样。身为体育生的林臻东,嘴巴里冲破她道德与感官极限的“骚话”一套套地往外蹦,得益于他在天坛公寓运动员宿舍有独立的小单间,否则那些不堪入耳的下流“痞话”被旁人听到,恐怕会震惊到瞠目咂舌。默君起初会尴尬、害羞,简直难以想象电话那头的人,顶着一张幼萌可爱男女通杀的脸蛋,居然口吐芬芳说出反差巨大的词句,但很快就会被黑暗中电话那头他浓重的粗喘与自身欲望溢满的汗水所吞没,隔空宣泄,无异于饮鸩止渴……

爱欲绽放的瞬间,充满勇气的灼热和即将幻灭前的绚丽。4月的第一天,林臻东积分首次登顶世界第一,他将粉丝精心设计的庆祝加冕的海报,迫不及待传送到她的微信上。时光如白纸柔软的舒展开来,未来一切未知的期许,灰草蛇线般在白纸上晕染新鲜的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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