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容话都没说一句,转头逃也似的跳上马车,招呼前头赶车的侍从。
“快!驾车回宫!”
那声音急切的像是后头有鬼在追她一般,尾音都带着颤意。
杜怀衣还未反应过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青容公主的车驾在他眼前离开。
他心头一慌,似是感觉心中少了点什么。
忙合上折扇,提起宽大衣摆,摇摇晃晃追了上去。
“公主,青容公主,您且等一下……”
“快些,再快些!”沈青容撩开车帘,对前头的侍从大声道。
真吓人啊!
不行,自己绝不能跟这样的男子成亲。
若是每日清晨醒来,都对上那一张白的像鬼一般的吓人面孔,那她怕是连饭食都吃不下去。
更遑论那杜郎君胸前一根根清晰可见的骨头。
这若是到了洞房夜,自己随意轻轻一掰,那杜郎君全身的骨头非得断了不可。
那般经不起折腾的男子,她要来何用?
不妥,不妥!
这婚事需得从长计议。
她还是先去找父皇商议商议再说。
杜怀衣还没追两步,便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任他怎样使劲儿,身体依旧绵软不堪,就是爬不起来。
为了保持身材,他今日还未吃饭,哪里来的力气。
杜怀衣这一摔,前头的马车似乎跑得更快了,没多久便消失在道路拐角。
他握紧双手,狠狠捶向地面。
“为何?这到底是为何!”
公主为何见了一开始就跑!
今日青容公主来杜府,不就是为了见自己吗?
以前杜怀衣也同青容公主见过几面,都还算愉快。
从未在像今日这般,在对方眼里见过那般情绪。
惊诧,恐惧,甚至是嫌恶!
可他明明这般自律,日渐清减,身姿若柳,诗情才华在上京亦是一等一的。
青容公主究竟在嫌恶自己什么?
杜怀衣被小厮扶起,踉踉跄跄回到杜府,整个人失魂落魄。
面对父亲愤怒的责问,他无心回答。
他拨开小厮的手,逃回屋中。
似是想到什么,杜怀衣冲到铜镜前,双手把着铜镜,仔细看着镜中自己的面容。
昏黄的铜镜看的并不真切。
他面上斑驳的白粉在铜镜中完全显示不出来,只有些光影不均的明暗。
杜怀衣抚摸着自己的面颊,鼻梁,眉骨,眼神愈加迷离。
这般出色的容貌,青容公主竟都瞧不上吗?
难不成,还不等苏衾出来作妖,他这份唾手可得的破天富贵,就要付诸东流?
苏衾从行棋那里听到杜怀衣今日上门讨要她的事情。
对方自诩上京新贵,可就连王府的管家都能驳他面子。
这样看来,杜家似乎也不怎么样嘛。
苏衾将桌上的两个瓷罐拿起,对行棋道:“走,去找你们大郎君。”
“好嘞,”行棋高兴地应了一声,抢着在前头带路。
大郎君最喜欢桃花去找他。
只要见着桃花,主子就像那春日里的花苞,想尽办法在心上人面前绽放。
行棋将苏衾带到王净檀书房门口,得到应允后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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