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益于前朝带来的的民族自卑。

当然种花家的历史是独一无二的,文化也是独一无二的,照搬照抄行不通仲权自然是知道的,

但在某一点上和普鲁士帝国很像,

虽没有士兵国王的传统,但仲权将海军部所有收入的百分之八十用于军队建设。

军官团体往往是社会精英阶层的象征,大多数种花家平民子弟大多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通过军校晋升可跻身上流社会的思想也是想一人得道的诱人机会。

往往强调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军人自信源于解放被压迫阶级而非传统文明的海军部,

更能增加种花家军人对仲权这个总长的忠诚粘性。

传统与现代的撕裂,军人既需面对五千年文明的厚重,又挣扎于现代国家建构的困境...

海军部财政盈余根本没多少,这也是仲权为什么会选择走关外金场这条路的原因之一,

能够真正有效获得金融支持的最有效途径除发动侵略战争外就是拿到金矿的开采管理权。

胶州铁路建筑工人在装甲步兵第三师的保护下开始金场的铁路铺设和施工建设。

初步的金场被占领后装甲步兵第三师拿得到的金子总量虽然多但远远达不到预期。

“金场的水很深,我们看不到的金砂远比我们拿到的金砂多得多。”

金场的矿工自然不想真的去换那点打工钱,淘到金砂的矿工和淘金者自然都想直接私吞,

但装甲步兵第三师接管后让一些淘金者有空隙可钻。

“然而能够保证金砂不会外流的就是那些原本镇守金场子的胡子和朝廷兵。”

阮思萱已经在回到塘州的路上,在电报中谈到装甲步兵第三师存在的枪杀战俘的行为。

好,这就出现仲权最担心的问题,政治现实主义的困境。

仲权还是保持着为维持秩序而破坏规则,最终可能摧毁秩序本身的悖论。

仲权又不是尊崇日寇的武士道精神,种花家人大都也不信什么宗教信仰和极端民族主义,

自然对战俘的定义很清晰,而且这涉及到海军部建设免费劳动力的直接利益。

这也侧面反映出一项问题,军官在普通士兵心中的作用与形象。

现在的种花家士兵对军官私下的称呼为当官的或者是长官,他们对仲权的态度也是海军部总长的正式称呼,

却很少互称为同志。

德意志的军队大都由容克地主阶级垄断,军官职位世袭化,形成军事贵族阶层,军队的效忠是君主而非国家。

毕竟种花家算是很早一批踏入共和制的国家,只是仇文等一批革命家的思想超前和无私,

颠覆不了当下总统府和国务院和内阁的顽固思想。

德意志军官在营津渡军官学院的教授也是奉行身先士卒的原则,

冲锋时军官需举剑在前,撤退时垫后压阵。

军官和士兵之间的隔阂算相对较小的,并且为了防止军官中出现名不副实的情况,

校级以上的军官选拔和晋升都要经过仲权的亲自同意和委任令。

“因恐惧或愤怒失去理性判断的士兵在遭遇战友伤亡后可能会通过报复俘虏宣泄情绪。”

阮思萱说道,

“不要说当事官兵的直属长官,这种战争创伤我看了也不可能违背人道去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装甲步兵第三师的士兵中并没有被鬼压床、害怕巨响和回避战场回忆等典型创伤反应这让仲权松了口气,

海军部精神医疗方面为零。

与此同时的秦地,

蒸汽机车的轰鸣惊起苇丛中的野鸭,一队黑衣骑兵从山坳中冲出,马蹄裹着棉布寂然无声。

领头的马上后生扯下面罩,露出脑后一条灰白辫子。

“鄂泰统领有令,炸铁轨!割电线!”

紧接着扬刀指向铁轨。

身后的八旗残兵将炸药塞入桥墩缝隙,另几人攀上电报杆瓷绝缘子噼啪碎裂。

远处火车头的煤烟和蒸汽烟雾已隐约可见,

吱——砰——

火车脱轨...

塘州的三元茶楼内,黎彦候推开雕刻有白蛇与青蛇花纹的玻璃窗,

江风卷着《塘州日报》落在德国鲁麟洋行售卖的京都产的地毯上,

头版头条赫然是宗社党再袭铁路线。

桌上刚译完的电文在冷风中翘起纸角:

“鄂泰部已抵锦州,盼副总统如约断奉军粮车。”

落款写着知名不具。

身旁的秘书低声提醒道:

“袁大总统若知您暗中支持八旗旧部...”

黎彦候将电文放入火盆:

“袁光头他妈的想当皇帝,我就放条蛐蛐陪他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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