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对于未能寻得魏无羡尸骨一事,心中甚是不满。
要知道,当初他那凌厉一剑,再加上魏无羡当时的状况,他敢断言,魏无羡绝无生还之机。
然而,为何当他赶到崖底时,却一无所获?就连魏无羡须臾不离身的陈情,亦是踪迹全无。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然瞧出魏无羡的身体状况极差,所以,他定然活不下来。
只是,心中仍有一丝忌惮,故而,他还是决定寻觅一番。
“去,给我找,看看有没有人使用诡道术法,若有,立刻带回来。”
江澄仓促地继任了云梦宗主之位,江枫眠根本来不及将自己的盘算告知江澄,因此,江澄始终对魏无羡心存忌惮。
尤其是当所有人都言称这莲花坞是魏无羡打下的,江氏如今全仰仗魏无羡这位大师兄时,他的内心充满了自卑。
他对魏无羡亦是心怀恨意,只因为魏无羡的存在,他自小到大从未得到过父爱,家中也总是争吵不断。
当然,更多的还是不甘心,他不甘心被他人评说自己处处不如魏无羡。
所以,即便明知那些事情并非魏无羡所为,他还是替魏无羡应了下来,只因如此,魏无羡才会永远亏欠于他。
他也才能永远凌驾于魏无羡之上,他一直认为,只要自己松口,魏无羡便会如哈巴狗般摇尾乞怜地回来。
却不料,魏无羡竟会为了温情姐弟,如此决然地离去。
更是为了他们,不惜与仙门百家为敌,仅仅是因为那微末的恩情。
真是可笑!
若非温氏,他家怎会惨遭灭门,还指望他为温氏求情?
所以,当初众人问询时,他才缄口不言。
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魏无羡竟然明知金子轩对阿姐至关重要,却胆敢将其杀害。
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宗主,犹如砧板上的鱼肉,根本毫无话语权,只能随波逐流。
岂料,阿姐这唯一的亲人,竟也命丧魏无羡之手。
故而,他无法释怀,定要亲手为阿姐报仇雪恨。
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江澄,早已忘却昔日他们曾是一同成长的兄弟。
事已至此,全然违背了江枫眠当初带魏无羡归来的初衷。
云深不知处内,
一切已然尘埃落定,如今到了问责之时。
毕竟家规明令禁止结交奸邪。
可偏偏掌罚不仅结交了,还为了这奸邪打伤了长老。
这无疑是在蓝氏捅了个马蜂窝。
此刻,蓝氏的长老们皆在逼迫蓝启仁和蓝曦臣严惩蓝忘机。
需知,这些长老在温氏来犯时都未曾出关,现今却全都聚集于此。
“依家规,这蓝忘机理应受罚三百戒鞭,而后禁足,掌罚之位也不得再担任。”
寥寥数语,便要对蓝忘机定下严惩。
“这,是否过重了些。”
蓝曦臣实不情愿责罚自己的弟弟,可他刚刚接任宗主之位,而这些长老却已任职许久。
因此,他的言辞间更多的是恳求之意。
只是蓝曦臣并不知晓,他越是如此,长老们便越是得陇望蜀。
毕竟,若是他们嫡系一脉没落,那上位的自然就是他们这些旁支了。
而一部分外门长老,自然是唯命是从了。
“古往今来,无规矩无以成方圆,吾蓝氏亦不例外。”
为首的长老如泰山压卵般向蓝曦臣施压。
“忘机,纵有过,然其多年来亦立赫赫之功。”
蓝曦臣仍欲为其弟求情。
然素以君子之风处世的他,又怎能料到这些人的阴险算计。
“功过岂可相抵,若人人皆如此,岂非乱了纲纪。”
此语一出,众长老亦纷纷附和施压,蓝曦臣顿知欲保其弟,难如登天!
“既如此,便由曦臣亲自动手吧!”
蓝启仁虽对自己悉心教导长大的孩子,与奸邪之徒结交,且打伤家中长辈恼怒不已,然终究心疼蓝忘机。
本欲再与长老们斡旋一番,闻得蓝曦臣应下,须臾间便惊愕得如泥塑木雕。
然其很快便回过神来,深知如今他们实力大减,众多弟子皆殒命于射日之争,实无力与这些长老抗衡。
恰似昔日他们兄弟二人孤掌难鸣,护不得兄嫂周全。
这些年来,为护两个孩子周全,他已竭尽全力培育人才,岂料一场射日之争,所有努力皆付之东流。
现今曦臣揽下动手之责,至少可保忘机不伤根本。
而一众长老显然不愿蓝曦臣动手。
“若不可,那便只能烦劳大哥或三弟将忘机带回了。”
蓝曦臣此言一出,原本还欲多言的长老皆缄默不语。
他们险些忘却,宗主虽年纪尚轻,然其与赤峰尊、敛芳尊乃结拜兄弟。
若二人联手,他们恐亦难以阻拦。
既已责罚过人,且权力已收归,由谁动手倒也无妨了。
“罢了,便依宗主所言吧。”
戒律堂上方,长老们如众星捧月般围观着,而蓝忘机则如一座雕塑般笔直地跪在下方。
此刻的蓝忘机面色苍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显然是重伤未愈。然而,他那挺直的脊梁却如同钢铁般坚硬,透露出一种不屈的倔强。
“你身为蓝氏掌罚,竟敢与奸邪之辈结交,还打伤长辈,难道不知错吗?”蓝启仁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戒律堂内回荡,希望蓝忘机能低头认错,好让他有个台阶下。
只是此刻的蓝忘机,早已将生死看淡,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他的魏婴,那个如阳光般明媚的少年郎,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
“敢问叔父,何为黑,何为白,何为正,何为邪?”蓝忘机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空气,直刺蓝启仁的心房。
蓝启仁万万没有想到,都到了这步田地,蓝忘机竟然还是死不悔改。
“打!”蓝启仁怒喝一声,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蓝曦臣已经打下去的鞭子根本来不及或者说没有想抽回,直接打在了长老的身上,就一下直接就将长老打趴下了。
等时羡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那长长的戒鞭如毒蛇般,张牙舞爪地要落在蓝忘机的身上了。
时羡哪还顾得上其他,眼疾手快地抓了一个长老,如盾牌一般替蓝忘机挡着。
见此情形,时羡直接是笑出了鹅叫声。
“这……长老纵使是不愿罚忘机,也不用如此以身相替吧!”蓝曦臣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插长老的心脏,让本来想和他算账的长老直接气晕了过去。
他们本想指责蓝忘机,但是进来前,为了防止蓝曦臣作弊,是他们亲手将蓝忘机的灵力封印了的。
不过,他们的脑子转得比风车还快,一下子就想到了。
“夷陵老祖,肯定是他,只有他才有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
还在昏睡的魏无羡,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给自己的儿子背上了这口黑锅。
而蓝忘机则是欣喜若狂,难道魏婴真的没有死?想到这里,蓝忘机如同被点燃的火箭一般,直接站起了身子,想要找人,将人带走。
只是他环视一圈,都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身影。
就在这时,大长老如饿虎扑食般,直接从蓝曦臣的手上夺过了戒鞭,使出了浑身解数,用了十足的灵力打向了蓝忘机。
早就对他有所防备的时羡,在他出手的瞬间,就如闪电般将大长老的儿子扔到了蓝忘机的身后。
“噗”的一声,仿佛是一朵盛开的血花,在空气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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