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和“杜”,正是其中的两个。

吕良思绪急转,回想起在白石山基地前,诸葛青解开八卦金锁阵时曾说过的一句话:

“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

吕良的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他抬起手,轻轻以手指触着那个“景”字,往里面输入炁流,同时,他小心避开了“杜”字。

数十个呼吸之后,“海螺”上居然发出一阵微光。

屋内,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在微光之后,“海螺”里竟然开始传出声音。

第一道女声响起的时候,大蛊师蓦然一怔,嘴唇也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吕良立即猜到,那应该是魏淑芬的声音。

“小蝶妹子,这个东西真的能把我们的声音记下来?”

“那是自然,我骗你干嘛。”另一道爽朗的女声笑着说道。

对话停顿了一会,间隔半分钟后再次响起。

首先响起的还是魏淑芬的声音。

“小蝶,大耳朵贼,那人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

“他能破坏各种炁形成的神通,那我这蛊虫他怕不怕?”

这时,一道男声回答:“到时候,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大耳朵贼,你别坑淑芬啊。”之前的女声笑骂道。

“淑芬,这大耳朵贼不安好心,你先让他尝尝你蛊虫的厉害!”

“也好,正好我刚炼成了金蚕蛊,不如……”

“使不得!使不得!”

“哈哈哈哈……”

“海螺”里传出的声音停在一阵欢快的笑声里,上方的微光渐渐消退。

吕良再次往“景”字里输入炁流,但那种微光没有再次亮起,海螺里也没有再次传出声音。

……

“这应该是一个法器。”

吕良说出自己的结论。

而且,从刚才里面传出的声音来看,它的功能接近于留声机,能把声音记录下来。

可惜,里面留存的东西不多。

另外,制造出这个法器的人的身份也昭然若揭了。

懂奇门八卦,又会炼制法器、掌握着神机之术……

三十六贼中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只有一个——出身诸葛家的田小蝶。

至于另外那个说话的人,应该便是张怀义。

从他们的聊天内容来看,魏淑芬是先认识了田小蝶和张怀义,而后才通过两人和无根生有了接触。

“到今天,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师姐会跟那些人结拜。”

大蛊师的声音打断了吕良的思绪。

她抬眼看向吕良,“我知道你在查这些事。”

“若是有了答案,还望能告诉我一声。”

吕良满口应下。

大蛊师的目光从吕良手中的“海螺”上扫过,眼神里闪过回忆的色彩。

而后,她摆了摆手,“行了,你们便先去炼九黎蛊吧。”

“等九黎蛊炼成之后,我再告诉你们感应之术。”

大蛊师的目光转向陈朵。

“记得,地龙王的毒囊最好时在子时阴气最盛时摘取。”

“毒囊离体后,立即放入浸泡过艾草的陶罐,罐底事先铺上从峭壁上所取的土。”

“其他的,我传你的清河蛊术里都有。”

陈朵认真地点头。

大蛊师再次挥了挥手,似乎不想再说话。

吕良微微颔首,带着陈朵离开。

……

九黎蛊的炼制还算顺利。

当晚,子时时分。

陈朵剖开地龙王腹腔,从中取出一对翡翠色毒囊,放入提前准备好的陶罐之中。

紧接着,她又拿出另一只大些的陶罐,陶罐里不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里面装着的竟是七七四十九只毒蜘蛛。

吕良好奇地蹲在旁边看着。

接下来,这些毒蜘蛛会互相咬噬,同时还要经受每日一滴的地龙王毒素的筛选。

等到七日之后,活着的那只蜘蛛便是九黎蛊。

等待蛊炼成的日子,吕良继续在清河村里晃悠,找那些年长之人询问魏淑芬的事,可惜收获不大。

不过,让吕良没想到的是,在这炼蛊的过程中,罗甜甜和陈朵的关系倒是好了起来。

磨着吕良学医术不成后,她便缠上了陈朵,想让陈朵教她身法。

于是,陈朵每天除了炼蛊和修炼蛊术,又多了一项固定行程——“虐”罗甜甜。

罗甜甜每天早晨开开心心地甩着马尾来,傍晚时揉着屁股捂着胳膊离开。

但第二天,她还是会按时上门。

在吕良和陈朵住处前,哀嚎声此起彼伏。

“呜呜,维多利亚,这个招式好难啊!”

“小朵,你真的很严格!”

就在这种玩玩闹闹的氛围中,一周后,九黎蛊终于炼成了。

……

清河村,后山的吊脚楼里。

大蛊师看着陈朵手里的瓷罐,目光紧紧盯着那暗红色的蜘蛛,连说了三声“好”,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这么多年过来,九黎蛊终于重新现世了!”

足足看了好几分钟,大蛊师的目光才终于从瓦罐里的蛊虫上移开,转而看向陈朵。

她缓缓道:“接下来,你以血饲蛊,将眉心精血滴入其中,就可以感应清河蛊盅的位置了。”

“之后,若你离清河蛊盅越近,感应就会越强烈。”

陈朵点头,下一瞬,她直接以手指为刀,在额头正中划出一道口子。

“嗒!”

鲜血涌了出来,沾染在手指上,又顺着指尖低落到瓷罐里,落在暗红色蛊虫的身上。

血液逐渐浸入蛊虫的体内,暗红色的虫身似乎变得更鲜亮了一些。

很快,陈朵的眼睛便微微睁大,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吕良先帮陈朵止了血,才问道:“是感应到清河蛊盅的位置了吗?”

陈朵伸手朝西北方向指了指。

大蛊师腾地站了起来,急切问道:“是在村子的西北边?”

“不是。”陈朵摇了摇头,“是更远的地方。”

“难道,是在湘西的西北部,榔木溪村那边?”

说这话时,大蛊师还看了吕良一眼。

因为,榔木溪村正是当年周全居住的地方,也是魏淑芬坠崖的地方。

吕良的目光也看向陈朵,这种可能性的确不小。

当年,魏淑芬给周全的儿子种下“千日红”后不久,就被清河苗部的人追上,她或许就把清河蛊盅藏在了附近。

谁知,陈朵再次摇了摇头,“还要更远,很远……”

她的手摸着瓷罐,闭眼细心感应,继续说道:“那里有很多山,嗯……还有很多猴子。”

陈朵的这两句话让大蛊师有些摸不着头脑,吕良闻言却瞳孔一缩。

山……猴子……西北方向……

他说出自己的猜测:“清河蛊盅,难道在秦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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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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