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钟声敲响,地下室的门锁突然“吱呀”一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推开。我紧紧攥着手机,缩在收银台后,整个人抖如筛糠。张姐说今晚必须有人守夜,可这中元节的夜晚,四周弥漫着让人胆寒的气息。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店内,把假人模特照成了青灰色,它们头顶的假发在这诡异的月光下,竟然开始缓慢生长。两点钟方向那顶公主帽,发梢已经垂到了模特膝盖,像是有生命的藤蔓。
“喵——”一道黑影突然从窗台窜过,紧接着,整排假发像是被触发了机关,无风自动,在空中疯狂舞动。我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看着那顶大波浪从支架上滑落,发丝像一条条黑色的蛇,扭动着朝我爬来。当第一缕头发缠住我的脚踝时,冰冷的触感让我头皮发麻,紧接着,储物柜里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是有人被困在里面,拼命求救。
“谁?是谁在那里?”我颤抖着抄起修眉刀,朝着身后胡乱划去,刀锋割断了几根飘浮在空中的黑发,发出“嘶嘶”的声音,就像头发在惨叫。冷汗早已浸透了我的衬衫,紧紧贴在后背,我慌乱地看向更衣镜,镜子里映出无数晃动的影子——那些假发全都立了起来,像深海中张牙舞爪的水草,仿佛要把我拖入无尽的深渊。
突然,三楼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从高处摔落。我跌跌撞撞地跑上楼梯,每一步都充满了恐惧。封住仓库的符纸不知何时正在燃烧,火光在黑暗中摇曳,显得格外诡异。随着“轰”的一声巨响,铁门轰然洞开,一股浓烈的霉味混着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熏得我几乎窒息。月光下,成箱的假发在疯狂翻涌,每一顶发丝都连着头皮碎块,最深处那箱正在渗出暗红色的黏液,像鲜血一样浓稠。
“别看。”张姐的声音不知何时从背后传来,透着从未有过的紧张。我转过头,看到她手中的铜剪刀正滴着黑血,在昏暗的光线下,那血滴显得格外狰狞,“去把朱砂粉撒在门槛……”话还没说完,那箱假发突然像炸弹一样炸开,漫天的发丝像汹涌的潮水,瞬间裹住了她的身体。我惊恐地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紧接着,便听见了骨骼碎裂的脆响,就像昨天帮她剪开发束时,藏在里面的小指骨被碾碎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后巷里传来了警笛声,红蓝相间的警灯闪烁着,映在积水上,像一片诡异的血海。我裹着毛毯,坐在一旁,身体还在止不住地发抖,眼神空洞地看着取证人员抬出裹尸袋。当物证科打开三楼密室时,一股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最老练的警官都忍不住呕吐起来。密室里,五十平米的空间摆满了数百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一颗带长发的头颅,发丝顺着导管连接着培养液,那些头发竟然还在缓缓生长,仿佛这些头颅还活着。
“幸存者说这里在做非法毛发移植。”一个年轻警员一边给现场拍照,一边小声说道,“用临终化疗病人的头发制作假发,结果培养出变异真菌……”
我下意识地摸向藏在口袋的银簪,那是从红衣女人假发里掉出来的,簪头刻着“秀娥 1947”。昨夜,那个红衣女人贴着我的耳垂呢喃,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府传来,冰冷的发丝钻进口鼻,“妹妹,替我找全身子……”那阴森的场景,至今仍让我心有余悸。
自那以后,我时常被噩梦纠缠,“青丝坊”里的恐怖画面总是在我脑海中不断浮现。我不甘心就这么被恐惧笼罩,于是开始四处探寻“秀娥 1947”的死亡真相。经过多方打听,我发现这竟与理发店创始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牵扯出民国时期“阴婚借发”的古老秘术。原来,当年为了给富家子弟配阴婚,一些丧心病狂的人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收集年轻女子的头发,而秀娥便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她在被强行剪发后含恨而死,怨念极深,一直被困在这世间,不得解脱。
与此同时,法医在那些头皮样本中发现了未知孢子,这种孢子像是一种邪恶的寄生生物,暗示着某种通过头发传播的恐怖危机正在悄然苏醒。我心中充满了担忧,害怕这恐怖的秘密会像瘟疫一样再次蔓延,可我却感到无比的无助,不知道该如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新贴出的告示,联系人仍是“张姐”,仿佛那灵异的理发店会在每个中元节后重生,等待着下一个无辜的猎物。巷口的电线杆上,那张招聘单在风中瑟瑟发抖,上面“张姐”两个字像是被血水浸泡过,正不断渗出血珠。而我,刘香,是否也会一直被这噩梦纠缠,永远无法摆脱“青丝坊”的诅咒呢? 我不敢去想,却又无法停止思考,这无尽的恐惧,或许将伴随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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