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予一怔。“别扰乱我心。”她轻轻抚上何泰景的脸。
何泰景对上她坚定毫不让步的眼神,紧紧握上她抚着自己脸颊的手。
“你要当心,不可逞强。”自己终是拗不过她。这是战场,她的决断关系着将士与百姓的生死,自己只能信她、听她安排。
“闻溪!”她朝帐外唤了一声。
闻溪掀起帐帘走了进来。“主子。”
“好好照顾姑爷。”
闻溪何等聪明。“主子,您......属下与您同往。”
“不行!我一人即可,人多反而束了我手脚。放心,没人伤得了我。”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心予一人潜入羊谷狭道。那里虽有千人把守,可此处终是离北越还有不近的距离,不可能只有一批人一直守在此处,定会有人来换守。她一路悄无声息解决了六个北越探子,顶着一身寒气在狭道附近守了近两个时辰,终于看到有人来换防。她掐算着时辰,两个时辰后,又换了一批人。她心下了然,悄悄回了城中。
“怎么这么久?”何泰景一直提心吊胆等着她。
“无事,就是在那儿算着时辰看多久换一队人。不过今日没有夜袭倒出乎我意料。”
何泰景无奈的笑了。“若是有,你这个主将不在该如何应对?”
陆心予搓着手。“他们若是来袭也定会经过那处,我会提前赶回的。”
“快歇歇,冻坏了吧?这北疆夜里可是冷得很。”
“无妨,我睡一觉便能缓回来。”
最终陆心予将何泰景赶回新置的营帐,何泰景幽怨的眼神亦没能换回她的心软。她一人好好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报!将军,探子来报,北越兵马向城门方向行进!”
陆心予神色淡淡。“终是坐不住了。本将军去会会。张副将、王副将,准备迎战!还有,我让备下的厚礼已成,今日可用。
许副将在城门楼上指挥布阵!林副将带人先给北越送份大礼,待你们大礼过后,我再出城迎战!”陆心予丝毫未有紧迫。她不怕正面交锋,论打仗,她还真没怕过谁,如此,正合她意。
陆心予站在城门楼上,看着远处浩浩荡荡渐近的敌人,面色越发的冷。她等的时机终是到了。
骑马最前之人是北越王苏德亲信——绍布。此人虽有勇无谋,但其双刀极其厉害,少有人能在他刀下存活。
快至城门前,他驻马遥望陆心予。手摸了摸了下颚,心道,好一个楚渊女将军,好一个美娇娘。那日若是自己在北城内,如何会让一个女子夺回城池。自己早就将人扛回去做了夫妻。
“将军!”林副将开口请她示下。
陆心予不急不躁。“等。”
“是!”
“这女人有点意思。我不动,她也不动,还真沉得住气,我喜欢。”绍布邪笑着自言自语。他一夹马腹,马儿慢慢向前行去。
他扛着大刀行至城门前,仰头看向陆心予道:“怎么,楚渊是没武将了?派了个女人来?不如让你们皇帝写好降书,我北越王定会饶你不死。到时,我求他将你赏赐给我,怎么样,小美人?”他的行径寡廉鲜耻,满口污言秽语,身后北越将士哄然大笑。
陆心予手下几个副将忍不得这般轻薄的话。陆心予将人拦住,面上没有丝毫怒气。“是啊,我们皇上为什么只派我这么一个女子来?”陆心予似笑非笑:“因为你们北越男人不中用,我一个女儿家就能收拾。”
绍布敛住笑,却听陆心予又道:“一年前,北越王死于我剑之下,一年后,你们新王的首级,亦难逃一样下场。今日,我便让你们见识见识,楚渊的女子,是如何杀人。”陆心予唇角高高翘起,笑得摄人心魄。她缓缓高举右手,随即毫不犹豫落下,在敌人滞住的目光中,她一拂披风,转身离去。
绍布暗觉不对,可此时却已来不及。只见不计其数、不知为何物的圆物从城楼飞入人群中,有砸在人身上碎开,有落地破开,溅得人马满身皆是。
“是油!”人群中有人高声叫喊。刹时一片混乱,人仰马翻。
绍布身上也溅到些许,他心中生出巨大的恐惧,慌忙下令后退。
只是为时已晚。带着火苗的箭雨势不可挡,顿时惨叫哀嚎此起彼伏,战马嘶鸣混杂着死亡前痛苦挣扎的声音,一时间,北越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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