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勒奇一噎话，欲言又止。
尉迟晏顺了顺伤痛，静默片刻后坦言："这会子，呼尔穆估计已收到呼尔格多的头颅，对我的杀念更重，势必会先行动，直接谋反拿下可汗之位，再命令各部来围杀。"
"只不过……眼下多了个变故。"
尉迟晏往下说，"那就是漠南十五万精兵攻势汹汹，真刀真箭打起来时，也保不准会先违约撕破脸皮。"
"捷布尔这块肥肉，早就不止一处虎视眈眈了。"
高勒奇微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真就按兵不动，让他们相互内讧？"
尉迟晏动不了身，半垂眸睨视，"呼尔穆绝不会放过我，故而必定会胁迫我返回。"
"胁迫？"高勒奇一时不解，在瞧他沉默的样子，瞬间想到了谁，"乌仁哈沁？"
他轻点头，又摇了一下，"还有狼师营地内剩下的三千人。"
"呼尔穆笃定我不会撇下他们。"
高勒奇听完不禁犯了愁，"那你可有到应对计策？"
经这几日的照顾，尉迟晏对他信任了些，"有。"
"但没多大把握。"
"加上我负伤，希望渺茫。"
高勒奇站起身，"总归好过没有，你有任何忙需要我的，都可以说出来。"
尉迟晏打量一番，问："你为何要回来？"
高勒奇将碗放好，语气平淡地解释："恩情为报，自是来还的。"
"因我阿耶？"他再问。
"是他们夫妇俩，两人都曾救过我的命。"从随行的包袱里，取出一袋的瓶瓶罐罐，不多说煽情的话语，开门见山道："各类稀奇古怪的药品，以及易容的材料。"
"既然没把握，那就使阴招扭转局面。"
提到关键字眼，尉迟晏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一沉，语气都变得幽冷，"你为何要帮中原人？"
高勒奇手一顿，他口中的中原人，无非是……
须臾的无言，讪笑着辩解："人家刀架在我脖子上，这不得不听啊。"
尉迟晏半信半疑，"我说的不仅仅是她，还有之前在云国时的事。"
"你究竟站哪一方？"
高勒奇无奈轻叹，"谁都不站，安身立命只为自己。"
"你且放心，我刚刚说的都是真话，不会在你背后捅刀。"
说完正面向他，一脸语重心长的劝告："反倒是你，输就输在一个情字。"
"这点跟你阿耶可一点都不像。"
"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中原的长公主。"
这些话格外刺耳，尉迟晏先是气恨地咬牙，但转念一想确实是自己一厢情愿，最终默默咽下这口气，攥紧拳头时才发现手中的白玉石。
慢慢抬起手盯着，眼中渐渐凝上阴郁狠厉的寒霜，"我与她今后再无瓜葛。"
"倘若再相见，那就仅是置于死地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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