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刚举起酒杯,开怀地笑道:“来,让我们全家共同举杯,庆祝正淇取得了好成绩。”

大家将酒杯举在半空,碰在了一起,乒乓作响,陆正刚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正淇,恭喜你,大哥以你为荣。”

“大哥,你不要这么说嘛,我会不好意思的”,陆正淇羞涩地说道。

陆正武抢着说道:“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是在乡下,村口一定会悬挂上红色醒目的条幅,上面写着‘热烈祝贺火窝子村陆正淇同学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金陵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高考总分加60分’,还要给你戴上大红花呢,哈哈……”

“这么长的一段话,要挂多长的红色条幅呢,哈哈”,贺春芹打趣道。

“管他呢,反正是村委会出钱”,陆正武笑道:“当年大哥中考考了827分,是全钢山县的中考状元,村里不就是这么搞的嘛,哈哈……”

陆正刚颇为得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正淇,现在你已经向着金陵大学走出了坚实的一步,是件大好事。但一定不要骄傲,要戒骄戒躁,专心读书,再接再厉,争取明年万无一失地考入金陵大学。大哥和咱们全家人都会全力支持你!”

贺春芹笑道:“就是啊,正淇,你有两位哥哥当靠山,不要有什么顾虑。好好念书,以后好出人头地。现在的女人要有学历有能力,有自己的工作将来能自己挣钱的女人,那样才更棒更厉害呢。”

陆正武嫌弃地说道:“现在不是该说教的时候,我们正淇是很自律的,不用你们啰嗦”,他接着正色说道:“但是有一件事,我得警告你:上了大学以后,绝对不可以和差劲的小子谈恋爱,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他,一定会把他的门牙全都打掉。”

陆正淇羞涩地说道:“二哥,你在说什么啊?”

“不用担心,我以后会保护姐姐的”,陆正彬自信满满地说道。

陆正武宠溺地弹了一下他的脑袋瓜儿,笑道:“这个臭小子,还真是会说话,哈哈……”

陆正彬急忙钻进了陆正刚的怀里,躲藏了起来。

陆正武举着酒杯,笑道:“今天实在太高兴了,来,大哥,咱们喝一杯。”

陆正刚笑着与陆正武碰了杯,随即仰起脖子,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

韩卫民站在自家门口,听着对面家里传来的欢声笑语,艳羡地嘟囔着:“我真是可怜啊,连个讨人厌的孩子也没有,自己孤孤单单地啃苹果。”

与此同时,刘碧渠在卧室里盘点着近期的日常开销,韩卫国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刘碧渠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说道:“嘿,他们还真是高兴呢,说话这么大声。只要孩子争气,就是世界上最值得高兴的事了。”

她突发奇想,问韩卫国道:“老公,我们要不要调涨租金?”

韩卫国漫不经心地回复道:“干嘛又突然提起涨租金的事情。”

“为什么不呢?”刘碧渠理直气壮地说道:“正淇那个丫头考得考,是因为我们家风水好呀。调涨一点租金,应该很合理吧?”

韩卫国惊讶地说道:“你的脑筋转得还真是快啊!在我看来,你是说反了。是正淇考得好,将来她如果上了名牌大学,等他们搬走以后,那间屋子才显得珍贵和吉利,出租也就更能租上价钱。这么想的话,现在你应该给他们调低租金才对。”

没等刘碧渠回复,他便接着埋怨道:“我说你到底要算到什么时候?”

“你要睡觉了吗?”

“你在旁边一直出声,吵得要死,我怎么能睡着觉呢?”韩卫国指责道。

刘碧渠闻言,收拾起面前的一沓小纸片,大多是发票和凭证之类,说道:“知道啦,我去灵秀的房间继续计算。”

她正要走出房间,突然神神秘秘地走到床前,对韩卫国说道:“你知道吗?大嫂的爸爸,以前在正刚的妈妈家当佃农。”

“佃农?”韩卫国疑惑地问道。

“对啊,你也没想到吧?”刘碧渠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无稽之谈?”韩卫国皱着眉头问道。

“是前两天,我和正刚妈妈在院子里择菜时,她亲口告诉我的”,刘碧渠煞有介事地说道:“这样一切就能说通了啊!亲家老板给正刚妈妈送钱来,完全是为了报恩。不过,听说正刚把那笔钱已经还了回去。唉,他可真傻,明明家境这么差,还死要面子活受罪,真是想不开。”

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亲家老板,到底是做什么生意赚了这么多钱?”

韩卫国想了想,说道:“听大哥说,那位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在朝阳市场做服装生意,后来才转行开办了公交公司。”

刘碧渠立刻质疑道:“他只不过是个佃农,靠人家的土地吃饭的人,哪有那么多本钱来彭城做生意呢?”

韩卫国冷冰冰地说道:“不要去关心别人家的事。管好自己的舌根,好好算你的账。你千万记着,不要妄想去贪污生活费。算清楚以后,每一笔钱我都要亲自过目,才会给你报销。听到了吗?”

刘碧渠弱弱地说道:“这点你放心。我可是连买块豆腐的钱都清楚地记录在册了呢!”

韩卫国怒道:“一定要说这些废话,你才肯甘心吗?啊?”

刘碧渠陪笑着说道:“不是,我知道了……”

自从上次刘碧渠到旺达广场报复性消费了一次以后,韩卫国便将家里的经济大权收回到了自己手中。他给刘碧渠预留了一小笔生活费,刘碧渠定期贴票、盘点、汇总,找他报销,所以才有了今天晚上的事。

两人说话间,韩卫民敲门走了进来,他祈求着招呼道:“大嫂……”

“有什么事吗?三弟。”

“这几天我好想吃荠菜馅儿的饺子,要用油煎着吃”,韩卫民弱弱地说道。

刘碧渠满口应道:“好啊,这没问题。等下我跟你二哥报完了账,再去找你报账。你要提前准备好现金哦,不接受微讯和银行转账,总是有实实在在的现金握在手里,那样我心里才会踏实。”

“好啊,完全没问题,二嫂”,韩卫民呆呆地笑道。

……

姜春花正坐在梳妆台前精心地保养着皮肤,她突然转身看向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的韩卫东,惊恐地问道:“老公,佳佳会不会是闯祸了?”

韩卫东一惊,嘀咕道:“闯祸?”,他随即明白了姜春花的意思。

“她突然急着要结婚,这么急切的样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姜春花神情严肃地说道:“她该不会是和晓峰发生了关系吧?”

韩卫东摆了摆手,说道:“那绝对不可能。佳佳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她每天都会按时回家,你对她的行踪不是掌握得一清二楚吗?只不过……只不过最近她是有些怪怪的,经常很晚才回来。这……”

说着,他不禁也开始内心打鼓。

略一思忖,他随即再次打消了这个念头,说道:“我刚才有试探着问她,是不是晓峰欺负她了,她也很肯定地说没有啊!你又不是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明明就是那种从来不会撒谎的人嘛,从来不会做出让我们失望的事。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件事。”

“可是现在的社会风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姜春花担忧地说道:“应该不会吧?”

“当然不会了”,韩卫东斩钉截铁地说道:“你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吗?佳佳她是怎样的孩子?她是那种连上课迟到了都要向你认错、有男孩子给她写了封情书都要上交给你的孩子嘛!”

姜春花闻言,心下稍安,点了点头,说道:“对,没错。我们家佳佳是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别想了,赶快收拾一下上床睡觉吧”,韩卫东催促道。

……

此时的姜雨佳穿着睡衣,背靠着床头,对着黑洞洞的夜空呆呆出神,冰凉的夜风从窗户闪开的缝隙中徐徐地吹进来,但她却浑然不觉——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

家庭庆祝活动结束后,陆正刚走到院子里,舒爽地活动了几下,随即双手插兜,在院子中来回踱步,愁眉苦脸地仰望着黑黢黢的夜空,再次陷入了沉思。

陆正武醉意微醺地走到他的身边,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干嘛跑出来?”陆正刚疑惑地问道。

“正淇她们收拾碗筷,我又帮不上忙,出来透透气”,陆正武回复道:“干嘛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和那个女人不顺利吗?”

“什么女人?”陆正刚问道。

“我无意中看到你和那个女人走在一起,就是你们学校的那个学妹嘛”,陆正武坏笑着说道。

陆正刚笑道:“你说秋月啊……”

“她是不是不喜欢你是穷人家的长子?”陆正武接着说道:“叫她不要担心,我们家不会给你们造成负担的。我就算砸锅卖铁,也会照顾好我们全家人。你不用考虑太多,跟她结婚就对了。”

陆正刚感到很欣慰,笑道:“谢啦,臭小子。不过,你误会了,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只是要好的学妹而已。”

陆正武接着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常常失眠,没事就会望着天空发呆,你有点能耐行不行?找准机会就是要强上啊!用你的男子气概,果断将她制伏!诚实、坦白只会耽误了自己,你就稍微跟她吹下牛嘛,就说妈妈有继承的遗产,是隐藏富豪;而我也在赚钱,妹妹又是高材生,将来前途无量。

“不对,干脆先上车后补票,这样最有效了。拜托,你不要太古板了,现在没票就上了车、又下了车,白嫖的男人多了去呢。都已经是什么年代了,思维要打开,understand?真是老古董。”

陆正刚苦笑了一阵,默不作声。

“她们家很反对吗?还是说那个女人还在观望?

“你要闷死我啊,好歹说句话行不行?”急躁地陆正武歪着头抱怨道。

陆正武笑着说道:“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快进去吧。”

他拍了拍陆正武的肩膀,兀自转身走回了屋子。

陆正武挠了挠头皮,甩了甩手,无奈地说道:“真是块木头,要急死人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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