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连串的巧合,大林实在没什么想说的。巧合的源头是城隍调动血腥阴气,而引发蝴蝶效应的最终结果恰恰又破坏了城隍自己的谋划。
兜了一圈,做了无用功,甚至可以评价一句:自作自受。
所有被牵涉进去的人里边,细算下来竟只有大林是最无辜的;元宵节肇事车上那三个女人是换人顶罪的同谋、游野本来就是城隍的目标、连那个化身恶鬼回来报仇的男人也有滥杀之嫌。
“对了,那个恶鬼怎么样了?他已经杀了严玲,后面还会再杀人吗?”思来想去,大林先问了一个不那么关键的问题。
“他早就没了。”游野摇头,“严玲一死,城隍发现我准备顺着这条线往上查,立刻就把那恶鬼拘走;也不知是灭杀还是超度,总之肯定是没了。也是从那一次,我才确认城隍身上嫌疑最大。”
大林又问:“那他车祸死亡的真凶就不管了么?”
“开玩笑呢?我是阴神,不管凡人事。再说严玲都死了,证据基本都断了;你就当这个严玲是拿命去替别人顶罪,已经给死者赔过一条命了不是吗?交通肇事谁见过赔命的,还不够啊?”游野半开玩笑似地说。
大林反驳:“法律不是这样的。”
游野反问:“人类的法律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跟你有关系,你有办法?”
大林不答。
“还有什么乱七八糟、无关紧要的事情想问的?我耐心不错,而且干掉了于世安,我现在心情也好,你尽管问,我都可以回答。”
游野大包大揽;大林瞥了他一眼,仍不说话,默默想了一会儿,突然自己就笑了。
“妈的,果然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别说亲身经历了,就是问都有些不敢问。”
东拉西扯问这么多,从天生阴物的特性问到城隍阴谋的具体实施过程,再问到一些列巧合经过,甚至连恶鬼和顶罪女人的结局下场都问到了;有用、没用的话说了这么多,浪费这么多时间,不就是潜意识里想回避自己的生死问题嘛?
游野也笑了:“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所以,这个问题不如换我来问:你想怎么死?”
大林的笑换成了自嘲和苦笑:“还能选的?”
“可以啊!”游野点点头,“一种是长痛不如短痛,立马就死;另一种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多久算多久。”
“两种死法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立马就死的话你基本上还算是一个人,以人的身份死掉;继续赖活下去,可以活得更久,但是将来死的时候就不是人了,甚至还没死的时候都不能算人了。”
大林两眼茫茫然:“什么意思?”
游野两手一摊:“于世安说了不少谎话,不过真真假假、真假掺半,里边还是有几句话说到了点子上;两个人格共处一身,确实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比如说呢?”
“比如说,和你现在身体实际状况有关的,大部分就是真话。你的肉身在车祸里遭遇了不可逆转的损伤;骨骼还好说,接上去还能修复,关键是内脏器官,已经不可能依靠自我修复,现在完全依靠额外的神力来维持。一旦我离开,失去外力的支持,器官就会迅速败坏,最多几分钟就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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