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芳反倒轻松笑起来:“我对他,早就没有感情了。

快十年了,这颗心也死透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瑾儿和琛儿。

我要好好培养他们,让他们走正道,远离这样的禽兽。”

季春芳没有告诉杏儿,眼下的柳兰枝是假的,因为她自己也没有确切的证据。

至于要怎么保住石榴的性命,还得慢慢筹划。

今夜,注定又要无眠了。

宋时悦也一样。

她熄了灯,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刚才从苏牧青的神情里,看出了明显的隐瞒。

还说什么战事方面的事情,不能跟她细说。

可她的父亲就是牵扯到这战事里了呀。

既然这些不能说,那她在这里等着,又有什么意义?

反正都是没有父亲的消息,又何必非要在这里等?

正好她现在已经有了银子,不如还按照以前的计划行事。

而且今天去应季鲜吃饭,听小二的意思,那家掌柜的也是个好人,说不定可以帮到她。

这下宋时悦更兴奋了,凡事还是靠自己更实在些。

苏牧青只会站到他的立场上做事,不会真正替她考虑。

人一旦下定了做某件事的决心,连老天爷都会过来帮忙。

宋时悦觉得自己就是这么幸运,想什么来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苏牧青就去了城外的营寨,听说是去训练兵士了。

因为跟战事有关,所以不方便带着宋时悦前去。

这下她就有了许多自由。

更稀奇的是,与苏家久不来往的柳夫人,这次又兴师动众上门致谢来了。

苏牧青骑着马,前脚刚走,柳家的马车就到了门口。

苏夫人本想借机跟她断绝来往,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他们一家人老老小小的,一起过来。

两个孩子下了马车,就被摁在地上给她磕头,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柳夫人进了前厅,一路上都亲热地拉着苏夫人的手道歉反省。

“我前段时间真是被吓得昏了头了,说了许多胡话,妹妹你别介意。

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什么荣华富贵都不重要了,唯有儿孙平安健康,才是最大的事。

这两个孙儿,就像我的两个眼珠子,离不得呢。”

苏夫人面上陪着笑,心里却想把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奈何被她死死抓住,故作亲近。

“你不知道,他们俩刚出生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白嫩,像个肉团子似的。

我亲自照看了一个月,要不是身子骨不禁折腾,说什么也要亲自带在身边照看。

等你将来有了孙儿,就能理解我的心情了。

你看着这个小人儿啊,奶呼呼的,笑起来,跟他们的爹小时候一模一样,就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孩子大啦,有自己的事要做,离咱们当娘的越来越远。

还好有这小孙子时常陪着我解闷儿,要不然呐,我每天活着都觉得是在熬时间。”

柳夫人说着松开苏夫人的手,动情地抹了一把眼泪。

季春芳心里冷笑,真会演。

老太婆竟然没有追究她打柳兰枝的事,还亲自带着她和孩子来谢恩,肯定又没安什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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